“给我死!”
尽管手中的长马槊已投掷而出,可尉迟恭却并未因此而降低马速,反倒是猛地一夹马腹,手往腰间一抹,便已将悬挂在马鞍上的大铁鞭抽在了手中,急速冲到单雄信的背后,挥手便是一鞭抽了过去。
“铛!”
单雄信的反应也自不慢,尽管双臂被震得发麻不已,可还是强忍着酸痛,飞快地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反手便是一刀撩向了抽击而来的大铁鞭,挡倒是挡住了,奈何其受伤无力之下,根本就无法承受住尉迟恭的大力抽击,只听一声脆响过后,单雄信手中的横刀已被震得横飞了开去。
“哎呀!”
长马槊没了,横刀也没了,手无寸铁之下,单雄信彻底慌了神,哪敢再留下来等死,惊呼一声,拼命地打马便往本阵处狂逃了去,一见及此,尉迟恭又如何肯依,纵马便在后头死追不放。
“保护大将军,杀啊!”
“出击,出击!”
……
这一见尉迟恭死追着单雄信不放,双方间的距离又是如此之近,放箭的话,十有八九要误伤单雄信,其手下诸将自不免都急红了眼,也自顾不得甚武将之荣誉了,纷纷下达了出击之令,刹那间,三万大军就这么疯狂地冲了起来。
“全军出击,杀啊!”
这一见郑军冲了起来,华军副将左涛也自不敢大意了去,紧着也是一声令下,率部便发起了冲锋。
“挡我者死!”
眼瞅着都已能将单雄信斩杀当场了,却愣是被汹涌而来的郑军将士所阻,尉迟恭登时便暴怒了,哪怕手中只有一根大铁鞭,也自丝毫无惧,咆哮如雷般地在乱军中往来冲杀着,手起鞭落之下,总有一名郑军将士惨嚎着被抽杀当场,不管冲上来的是骑兵也罢,步兵也好,都是一鞭便了了账,勇悍倒是勇悍了,只可惜冲了几下之后,便再也寻不到单雄信的身影了,待得见冲杀而来的敌军实在是太多了些,尉迟恭也自不免有些慌了神,连连击杀了十数名乱兵之后,紧着便拧转马首往回狂奔不已。
“突击,突击!”
左涛乃是齐郡军出身的老资格将领,早在张须陀手下时,便已是一营之校尉,只是因着本身的能力有限之故,晋升起来自是不如同济,到如今也不过只是左威卫中郎将而已,远不如原先与其同级的肖正南等人出彩,但却绝不缺乏敢战之勇气,这会儿见得尉迟恭有危险,他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率领着三千铁骑,高速便杀进了乱军丛中,将尉迟恭保护在了中间。
因着双方都是仓促出击之故,这一开战便是一场大混战,双方都无甚队形可言,毫无疑问,在这等情况下,兵力处于劣势的华军明显要吃亏不少,尽管单兵素质远比郑军来得高,可在没有战术配合的情况下,也自难以做到以一敌三,战局明显对华军有所不利,好在尉迟恭反应不慢,率领着三千铁骑往来冲杀,不断地将零散在各处的将士收拢起来,有若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而反观郑军一方,虽也有着三千余骑兵的存在,可一来没有尉迟恭这等勇将调度,二来么,无论是座下战马还是骑兵本身的战斗力,都远不如华军,只能坐看华军在战场上往来冲杀个不休,战局很快便发生了逆转,兵多将广的郑军一方反倒是被华军杀得个尸横遍野。
“混蛋,一群废物,传朕旨意,着张童仁即刻率本部兵马出营接应,将这股贼军彻底剿灭精光,不得有误!”
单雄信一落败,王世充便已不再擂鼓了,只是铁青着脸地看着营外之混战,本以为己方的兵力是对方的三倍,这等混战的情况下,就算不能大胜,也足可将华军击退了的,却不曾想这才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呢,居然就被华军给逆转了形势,眼瞅着己方就要惨败而归了,王世充当真怒极,也自顾不得甚脸面不脸面的了,厉声便下了道命令,旋即便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中,张童仁已率三万本部兵马呼啸着冲出了大营,急若星火般向战场冲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
尽管身处乱战之中,可尉迟恭在冲杀之际,也自没忘了注意郑军大营的举动,待得见张童仁率部狂冲而来,尉迟恭的头皮可就不免有些发麻了,没旁的,大战了一场下来,尽管阵斩不少,可他手下的一万将士也已折损了近两千之数,将士们的体力也已不在巅峰,这会儿若是再被敌优势兵力缠住不放,闹不好真就要全军覆灭于此了,一念及此,尉迟恭也就生出了退意,正自一挥手,准备下令撤退之际,却听西面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不已中,秦琼已率前军主力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