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意见?不不不,我没有更多宝贵意见了,其实我就是个学法律的小学生,对历史没研究的。除了那个明显的错误之外,王教授您著作里的其他问题,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请我做咨询,那是对纳税人钱的严重不负责呐。”
电话另一头的人听了这表态好悬没气死啊!
尼玛你不懂?你不懂还盯着一本没人看的冷门政绩型学术书穷追猛打?
到底是何居心?
当然,也幸亏王教授没猜到冯见雄的真实居心。
要是被她知道冯见雄只是想随便“搞个大新闻”转移别人对他的注意力,然后就不小心把她秒了——那王教授就不是差点儿气死,而是真的直接气死了。
而眼下么,再怎么丢人再怎么低三下四,也只能先想办法把冯见雄拉下水,塞点黑钱留点把柄确保他闭嘴先了。
王教授忍着恶心说:“冯同学,我知道您是研究法学的——您也不是什么‘小学生’,《法学研究》、《中国法学》上您署名的文章数量,不比咱青华法学院的普通教授少了。您要是还自称‘小学生’,让其他人置于何地呀?
不管怎么说,我校思想文化研究所的领导们,都觉得您是有资格参加相应学术研讨的。如果您方便的话,最近能不能纡尊来京城参加一些交流活动?我们最近有几个学术研讨会,您先来看看,想去哪个都行。我们是很诚恳的向您请教意见。”
啧啧啧,一点烟火气都看不到,还那么谦虚。
从头到尾闭口不谈恩怨,只说希望指导。
这就让冯见雄很难拒绝了啊。
“我考虑考虑,到时候再说吧。”冯见雄没把话说死。
“请务必莅临,您订好机票了给我个信息,可以带随行人员。机票我校会给您报的,全程都有接待。”王教授利索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才松了口气,在冯见雄之后挂了电话。
马和纱并不懂行,等冯见雄挂电话后,她立刻就急切地关心道:“他们想请你去京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会有安全问题吧?”
冯见雄笑道:“怎么可能有安全问题!大家都是读书人。要是我被他们请去京城,结果反而出了事,那就不是学术问题了,是青华大学的百年招牌真的要黑了,谁开得起这种玩笑?”
马和纱还不放心,继续说:“那他们是想拉你下水吧?你要是不愿意就范,会不会被他们设计抹黑?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吧?”
“我是那么容易中计的人么?”冯见雄先是理所当然地嫌弃了一下。
不过旋即他话锋一转,忍不住调笑道,“怎么?武昌玩腻了?想去京城玩玩?诶我记得你上半年跟着陈导的剧组混,京城应该早就玩腻了吧。”
马和纱脸一红:“谁稀罕玩了!我是担心你中计!我跟着剧组的时候都在大西北,我只是个‘素材’,和慧姐又没法比,她才是全程跟完剧组的呢。”
冯见雄一回忆,发现确实是自己忽略了。全程跟完剧组的是丁理慧——因为丁理慧参与了《舌尖》的后期配音,以及文案攒稿。
而马和纱只是一个“被拍摄的素材”,怎么可能跟着回京城呢。
冯见雄便当即拍板:“那就正好了,你嫌这儿等开庭无聊,咱去京城转转——放心,我可不是为了你。虽然我没想向学术界发展,但是去参加一些青华的交流会,对于咱的逼格‘养望’还是有好处的——那些花钱请商业咨询的创业者,尤其是自己学历不高的,还偏偏就信这个。多去顶级学府刷刷脸,别人才承认咱是‘知名文化人’。”
这就跟奥黑马退休之后,有那么多微商狗要花20万跟他握一次手、然后上传到朋友圈,一个道理。
听冯见雄这么善解人意的解释,马和纱也有些暖心:看看雄哥就是光明磊落,明明可以大献殷勤骗取我的好感,但他偏偏不这么干,非要直说他是为了他自己。
跟着雄哥,不仅能去央视开眼,还能被当成客人请到青华大学玩呢,想想都有面子啊。
……
“欢迎欢迎,冯同学,欢迎您前来指导。”
第二天上午,王教授就忍着怨恨,面带笑意地亲自到京城给冯见雄接机。
时值寒冬,京城下着鹅毛大雪,几乎属于那种“雪再大一点儿机场就要封了”的程度。
冯见雄穿着颇显俊朗挺拔的大风衣,内里傲然而又表面谦逊得体地回应着:“王教授客气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也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当不起你们这么重视的。”
“当得起当得起。下榻的酒店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想住几天都可以,对了,这位是——”王教授看着他身边的马和纱,问道。
冯见雄随口介绍:“一个普通朋友,姓马。贵校喊我来的时候,正在武昌忙她的官司,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丢在那儿也不放心,带她到处转转开开眼——没什么不便吧?放心,她的下榻费用我自来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