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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

一大早，聂振邦就已经赶到了大内这边，在经过了层层警卫的严格审查之后。最后，在南老爷子的机要秘书的引领下，聂振邦站在了大内里面这个丝毫不起眼的院子里面。

“振邦，进去吧。首长的身体不怎么好，估计，最多能够交谈五分钟。快去吧。”机要秘书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作为南老爷子的机要秘书，级别上，也是副部级干部。可是，随着南老爷子撒手东去。对他的影响也是极其深远的。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这一个特殊身份，可以说，在体制内，并没有什么派系的调整。这以后的前程，肯定不会那么的顺利和光明。

聂振邦点了点头，走进院子里。小院子内。两名中央警卫局的红墙卫士。看似散乱的站在院子里。

在正堂的门口。南老爷子的夫人已经迎了出来。这一幕，让聂振邦也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低声道：“奶奶！”

老夫人点了点头，勉强微笑着道：“振邦来了。快进去吧。你南爷爷知道你要过来。早晨六点多就起来了。”

这句话，让聂振邦心中又是一酸。走进正堂内。简朴的木制家具。房间内的温度，保持在恒定的二十二度左右。

此刻，在沙发边上。一张木制的躺椅上。南老爷子神态安详，半躺在椅子上，身上，还盖上了一条毛毯。

头花，已经全部都雪白了。脸上，本满了老年斑，和几年前相比，更显瘦弱。皮肤褶皱纵横。

老了！

这是聂振邦的第一个感觉，旁边，保健医生也低声道：“首长的身体状况都已经不怎么样了。疾病并没有多少，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年龄引起的多个器官功能的衰退。”

虽然，聂振邦并不懂得医术，可是，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清楚的。南老爷子，这不是病，这是已经到了要寿终正寝的原因了。

嘴巴蠕动了一下，最终，聂振邦也没有说什么。

此刻，让人意外的是，原本进入睡眠的南老爷子，此刻却是挪动了一下身体。接着睁开了眼睛，看到聂振邦，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点头。此刻，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显得中气不足：“振邦来了。都这幅样子干什么？我一直都认为，你这孩子，是最为与众不同的。怎么也学着了世人的俗气。生老病死，这本就是人类的自然规律。这有什么好悲伤的。”

顿了一下，老人的气息却是有些急促了。这让旁边的保健医生急忙站了起来，将旁边准备好的氧气管插入了老人的鼻孔里。低声道：“首长，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可是，老人并没有理会这些，目光注视弄聂振邦道：“振邦啊，我们共产党人。从来都是讲究的实事求是。尊重科学，尊重自然规律。当年，主席说过，人难免一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南浔这一辈子。虽不敢说做出了多大的丰功伟绩。但是。我这一辈子，无愧于心，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这就足够了。生亦何欢，死亦何哀。风物长宜放眼量。你们应该向前看才是。”

这就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博大的胸怀和乐观积极的态度，不管是在多么困难，多么残酷的环境之中，总是能积极的面对困局，面对人生。这才是最大的财富。

此刻，聂振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道：“爷爷，振邦受教了。”

看到聂振邦的样子，老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点了点头道：“好。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前天，小袁和小沈同志，过来看望我。我和他们说起了你的事情。三十六岁的副部级。也已经担任六年的副部级干部了。应该要加强一下学习。去党校。充实自己的思想和知识。充实自己的灵魂。”

这句话，让聂振邦很是感动。没有想到。老人已经进入弥留了，还会记得对自己的未来进行安排，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阻止了聂振邦要道歉的话语。老人的目光望向了旁边的保健医生。笑着道：“你回去吧。好好工作。这就是对我的最大回报。我不和你多说了。等一下，黄医生不会允许了。”

五分多钟，最多不超过七分钟的时间。聂振邦就已经走了出来。

院子里，和老夫人聊了一阵之后，聂振邦就起身告辞了。

正月初二，这是春节的第二天，也是老百姓们走亲戚的日子。这一个最为平常的日子，却因为一件事情，而显得不再平凡。06年元月30日。农历的正月初二。

这一个平凡的日子里，一代伟人，南浔同志，在京城军总医院，抢救无效

死亡。享年9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