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汉子把书从中间打开,随机翻到某一页,然后平举着,把书页一面,朝向安朋和梁舒义。
两人随即凝神观看。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门客则按下沙漏计时器的按钮,记录两人看书的时间。
沙沙沙……
场面寂静,只有马脸汉子不时的翻页声。
他这翻页的时间,看似只是凭感觉,其实完全符合梁舒义的阅读习惯,刚好一页记住,就翻到下一页。
安朋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那就蒙在鼓里吧。
很快,一百息过去。
马脸汉子合上书籍。
“你先来背吧,梁舒义,安陆毕竟是客人,就多让他默背一会,谁让咱们是主人呢,应该让着人家。”
马脸汉子故作大度地说道。
安朋心里冷笑,谁不知道刚背完文字的时候,印象最深刻,让梁舒义先背诵,明显是占便宜,居然还要说成是让着自己。
他也没说话,只是淡淡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梁舒义装模作样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小子你输定了的意思,开始大声背诵起来。
马脸汉子和众门客则看着书籍,核对着他的背诵。
如果有错漏之处,或者哪个字音不准,就在地上圈出来。
“向诗书经传,蠹鱼似不出费钻研。将棘围守暖,把铁砚磨穿。投至得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了雪窗萤火二十年……”
只听得梁舒义大声背诵道,声音清脆,不疾不徐,字字清晰。
即使安朋,也不禁微微点头。
不得不说,这梁舒义虽然修为一般,只有后天七重,但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是非常了得。
虽然只有一百息的时间,但是此刻背诵出来,却是流利之极,丝毫没有停顿,半响,几千字过去,负责记录的门客在地上所画的错漏,只有寥寥一处。
众门客都是得意非常,偷瞄着看向安朋,以为会看到一张难看无比的脸色。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安朋虽然默不作声,但是脸色却很平静,丝毫看不到什么沮丧的表情。
“小白脸挺能装啊,倒是要看看,你背的时候,能不能象梁舒义这般出色。”
随即,不少人心里冷笑。
“只疑是银河落九天。渊泉、云外悬,入东洋不离此径穿。滋洛阳千种花,润梁园万顷田,也曾泛浮槎到日月边……”
又背了半响,梁舒义终于停下来,微微一笑,“就到这里吧。”
“怎么不继续背了?”一个满脸疙瘩的少年不解地问道,“背诵又没有时间限制。”
“因为当时就看到这里。”梁舒义又是微微一笑。
众人齐齐发出一声低呼。
“太强了,一百息看了多少,就背了多少,几乎是一字不差,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那满脸疙瘩的少年由衷赞叹道。
“只有三处错的地方,而且其中两处,只是音不准,算起来,真正漏字的地方,只有一处。”
负责记录错漏的是一个身材胖大的门客,看着地面上的画的地方,同样赞叹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感慨,尽管早知道梁舒义过目不忘,但是每看一次,都感觉惊艳。
“安陆,轮到你了,估计默诵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背诵得比粱兄弟还要好吧。”
马脸汉子向安朋阴险地一笑,揶揄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