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红莲逐渐转黑,火焰也自黯淡了几分。就连次仁手上的那朵母莲都微微的颤抖。
次仁脸色不由微变,他大声喝道:“百越,你是女子,你我又有同门之谊,我本不愿与你当真,但你即如此逼我,我便再不留手,当是见了真章!”
说罢,大旗当空一摇,数百朵红莲齐齐飞出,纷纷飞向那三百六十五盏红灯!顿时红光大盛,天地皆赤,鬼哭惨嚎历历。浊浪波涛连绵不止掀起百丈,渐渐的,那波涛也成了红色,宛如鲜血一样。
河面之上,立时传来了连声的惨叫,却是先前与古苯诸人争斗的数位蓝衣长老,一个不留神,被那红色浊流拍在身上,落入水中,马上便有数不清的阴魂恶赞游上来牢牢抓住,拖向了河底。
那红水似乎极其的厚重,竟然全无浮力,反倒压力极大,一旦落入其中,便要将人沉下底去,挣脱不得。
落入其中的人如若仔细感受,便会发现连肉身都是酸麻僵硬,灵力不得运转,却是因为这水被恶赞占满,秉承戾气,特别的污秽。
“九曲黄河果然非同凡响!怕是不得破阵啊,崦嵫长老怎么还不来?!”看着忽然狂暴的河水,鬼灵不禁打了个哆嗦,心神不定起来。
他与泽堪相斗占了上风,但因为这九曲黄河的制约,却要分出大半的精神提防,料定也难分胜负。
眺眼远方,巨大旗门之内土黄色的浓雾翻涌不息,乱如煮粥,却不见一人影。
鬼灵知道是夕照尊者与琼达的争斗激烈;
数条独木一字横江,乌烟聊鸟,正是铁面的毒云瘴气围成了战阵,但不知为何,居然是看不出半点的灵力波动,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
其余的红衣长老并蓝衣长老也与数十的古苯弟子杀在一处,搅得红尘翻涌,气浪滔天,将着杀戮场推向了白热。
“如若再不见崦嵫长老,不要一时三刻,这大阵誓要冲到了极点,到那时,可要真的曲尽造化,诛仙杀佛了!”
“轰隆!”无数坤煞雷火自河底喷薄而出,仿似瑞霭华彩,腾起万点桃花,顿时就惊艳了全场。
鬼灵看得真切,他身形一晃,六只牛角铜铃围成一圈齐齐摇动罩在了顶门,雷火便落不下来,只在上空与那铜铃发出的魔音相抗,砰砰作响。
数十的长老弟子也是依样,掷出了护身的法器,金铃,手鼓,角觥,飞铙……
多是萨满一教的灵宝,得几千年祭祀之念力,专司防卫,邪魔不侵,正对上这坤煞之气凝成的地火阴雷,霎时爆炸四起连绵不绝。
坤煞雷火有自爆发,胜似烟火锦簇,万束亿束都是朝着帝江与那黑蝶落去。
帝江哪里在乎这些,它自然不屑躲闪,挥掌迎上,更是大嘴摆,吐出一大团褐色的气流,只听空气中一阵沉闷的聒噪,让人心中烦乱。
气流与那雷火撞击的一小块空间竟然就模糊晃动起来,仿佛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鬼灵面上肌肉抽动,极其的不自然,他知道那是灵力波动撼动了虚空,那一处的空间仿佛是接近了混沌,自忖自己可没有本事沾那么一下。
这空间本就是大巫凭法力开辟,可比不得先天!况且过了几千年,已经是负担累累,连承载这许多生灵都已是勉强,可受不得如此争斗。
再这样拼杀下去,恐怕不等天罚,便就要坍塌了。
鬼灵心中焦急,他看了一眼红杉城,又看了看围绕着自己的暗红河水与碧绿藤蔓,全然没有办法。
“这该怎么收场,怕是不得分出个胜负,就要玉石俱焚了?!
崦嵫,还有,还有矢公,这,这怎么会一个个都失去了踪迹,难道是雪山那边有了变化?!”
鬼灵兀自想着,如何思量不提,韩澈一边雪山之中却真个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