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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一章 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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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蹦跶得太欢,又没有完全睁开眼,她蹦着蹦着就到了茅坑边,若不是婆子及时出手拉她一把,刚被洗干净的她就又要被重来一回了。

本来侯嬷嬷正在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地乱跳乱叫着,被婆子一扯却倒像忽然被扯清醒了一般,不叫了,也不跳了,停下动作转过头愣愣地盯着婆子看了起来。

“这个时辰你不在后院子里上夜,跑到这里做什么?”她看了片刻,认出婆子是后院上夜的粗使婆子,厉声说道。

“我……”婆子见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一时有些不大确定,她是真的醒了过来?还是一时回光返照?记不记得先前的事了?

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

侯嬷嬷看着婆子紧张失措的神色,越发觉得自己得了理,沉着脸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好好在后院里,却到处乱跑?也就是你们遇到了我,会护着你们!若被大太太知道,看可饶得过?”

莫家当家主母吴氏因为很缺钱,在治家上就特别的严厉,常常会用各种合理不合理的规矩扣罚下人们的月例银子,少则数月,多则半年,甚而一年也是平常。

侯嬷嬷在府里有些体面,老太太和大太太面前也都说得上话,时不时地会帮着那些犯了错的下人在老太太大太太面前求些情,以减轻对她们的惩罚。

当然,通常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要收些好处费。

这许多年在这条门路上,侯嬷嬷也很是小敛了一笔外财。

此时她见后园子里的上夜婆子竟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在自己面前出现,惯性使然,就觉得赚钱机会来了,所以会说那么一串子话,也是意在借机敲诈。

两个婆子也是平日被吴氏这样那样罚狠了,也忘了现在府里管中馈已经不是大太太,而是二太太了。

听她这么说,两人心一慌,就下意识地分辨道:“不是,我们没有……是嬷嬷……”互相对了个眼色,想起莫老太太的告诫,到底没敢把先前的事情都说出来。

“是嬷嬷刚才……不小心弄脏了身子,老太太让我们来帮嬷嬷清洗的,并非我们自己跑了来。”婆子说道。

“胡说!”侯嬷嬷瞪她,“好好的我怎么会弄脏身子了?我刚才明明……明明……我是去……去……去……”

两个婆子提着心望着侯嬷嬷,唯恐她会想起什么。

还好她“去”了好几个“去”后,脑子就卡住了,终也没想起来自己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俩婆子心里暗暗松了两口气,刚想要说话,不防侯嬷嬷却又跳了起来,叫道:“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衣裳呢?鞋袜呢?还不快拿来给我穿上!”

她刚才醒来后就连窜带跳不消停,紧跟着又寻两个婆子的事,被一股子劲儿顶着,一时竟就忘了冷。两个婆子又只顾回她的话为自己辩解,也忘了她还光着。

这会儿侯嬷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但身上不着半缕,脚竟也赤着,冷风加冷水,直冻得她瑟瑟发抖,指着两个婆子就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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