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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里说着,躺在榻上的月沧澜听他们交谈,也插了句嘴:“七修子那个徒弟姜晔,却是自告奋勇来投靠我,要为我效力的。”
现在看来,成修就是七修子,那此人藏头露尾,看似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却又什么都跟他有几分牵连,若他真是幕后黑手,那其人城府谋算之深,显是不可估量。
路铭心想起来姜晔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还有那时七修子的神态,在当时看来,七修子是宽厚却有些无用的师父,姜晔则是那个贪婪偏激的徒弟,自寻死路,虽可恨但也可怜。
可一旦知道七修子并不是那么简单,再一想这些,就顿时有些脊背发毛。
夜无印手中的琉璃镜,只怕是当年的七修子特地交给他的,至于为何将琉璃镜交到他手中?
他们已知道琉璃镜不受控制时会吞噬修士,七修子当年得此至宝却又转手送给别人,定然也是因知晓了这个事情。
这么一个宝贝虽好,但却危险之极,放在身边也不知是否会将自己吸入进去,是个烫手山芋,七修子干脆就用夜无印来试上一试。
至于夜无印会不会被琉璃镜吞噬,七修子定然也是不在乎的,却不想琉璃镜在夜无印处安分了许久,还被他带入了魔界之中。
此后多年过去,七修子自然不肯就此放弃琉璃镜,于是教唆或者暗示自己徒弟姜晔投靠手中拿着琉璃镜的月沧澜。
又诱导月沧澜在翠叠山上设下迷仙阵,将琉璃镜放在了他唾手可得的地方,再拿天魔残片引了李靳和顾清岚他们四人过来。
那时七修子心里的盘算,不是想让迷仙阵将他们困死,而是想叫他们找到琉璃镜,而后再看看琉璃镜会不会将这几人吸入进去,替他除了大患。
可他却没算到琉璃镜会认顾清岚为主,也没算到琉璃镜对顾清岚而言,不仅无害,还会是助他渡劫的利器。
七修子的算计太多,这些事情路铭心想一想就觉太过复杂,也不知这老头儿这么多年来是如何日日蹲在翠叠山中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搞出这么多事端。
路铭心还在这里推算这些,顾清岚却已微微闭了目,过了片刻又睁开道:“七修子为何要改变自己的容貌?当年见过他青年相貌的人也有不少,为何他又要让自己变得老态?”
夜无印也是心智无双的人,此刻不糊涂了,被他点了一言,立刻就心思动如闪电,接道:“莫非他是想改变自己身形动作,好来掩饰什么?”
顾清岚微顿了顿,突然又轻声开口:“无印,当年杀害逸麒宗的人,可否留下了什么人证?”
这事是夜无印背负的冤屈血债,他当然记得清楚,听到顾清岚问起,就连连点头:“那日逸麒宗中确有一个小儿躲在书箱中靠着隐身法宝躲过一死。不过他却不是逸麒宗的人,而是前来做客的一家修士的孩儿,所以才会被漏了去。
“后来我被道修们追杀,还曾偷偷找到那孩子问过他,问他看到的那人究竟是不是我?那孩子说道他见到的凶手,的确身着逸麒宗门人的衣衫,身形高矮也同我差不多,但却不是我,因为他虽未曾看到过那人的正脸,但却看到了他的侧面和身影,同我并不一样。”
夜无印说到这里也恨恨咬牙:“那孩子告诉我说,他其实已同道修们说过,说道凶手应该不是我。但那时我是夜衾儿子的事情也暴露出来,那些道修根本无心查明真相,只想将我赶尽杀绝,反而告诉那孩子,叫他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在外只管说看到的凶手就是我!”
路铭心已在道修间浸淫多年,对道修中那些处置事务的手法已不能再清楚,听到此处也冷笑了声:“他们也只是党同伐异罢了,你若是他们同党,是你做的也可以帮你找个替罪羊,若你不是他们同党,不是你做的也可以安在你头上,有什么稀奇。”
她嘲讽完了,就去问顾清岚:“师尊,你的意思,莫非当年的成修,才是犯下血案的凶手?”
顾清岚微弯了弯唇角:“我只是觉得,此人对我……或者说对青帝相关的人都格外关心一些,对无印如此,对我也是如此。仿佛不将我们害得身败名裂或者横遭惨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无印说逸麒宗的血案是被人栽赃,我就想到了此人。”
月沧澜还在榻上躺着,又插了句嘴:“我说过想要顾真人死的不是我,是汲怀生,至于暗中和汲怀生往来的那个道修是不是什么七修子,我就不知道了。”
顾清岚也侧头去看他,有些欲言又止,倒是路铭心很理直气壮去埋怨他:“我说舅舅啊,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你就好好说一说,别躺在那里冷不丁插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