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铭心背上的汗毛还竖着没有下去,忙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一蹭:“师尊待我真好,心儿好开心。”
他们二人如此旁若无人,近旁的薛华真人看着,一句“师徒苟且”就憋在嘴边,却碍于云泽山和顾清岚的身份不能脱口而出,简直要被呕出口血来。
她仍是冷笑了一声,才又开口,试图给自己挽回些颜面:“路师侄若是有心同我交手,我却不想道友们说我欺压晚辈胜之不武,倒是听闻顾师兄剑法超群,也不知是否能赐教一二。”
路铭心却很奇怪地看着她:“且不说论剑大会的规矩,哪怕私下讨教,薛师叔想要同我师尊交手,自然要先打得过我,若不然薛师叔凭什么觉得自己够格同我师尊切磋?”
薛华真人论辈分好歹也算她师叔,被她这么堵了一堵,真是差点呕出口血,她气到极处,反而又笑了几声,冷然道:“路师侄果然是年轻一辈中的楚乔,如此胜券在握。”
她一面说,却又一面理也不理温漓,对身侧另一个垂首不语的女修厉声道:“惜影,你且看好了,你路师姐既有如此志气,你也不要坠了我玉瑶峰的颜面,别叫什么人都有资格同你师尊过手!”
那甚是沉默寡言的女修,就是上次李靳打了温漓一掌后,扶她离开的青池山弟子。
李靳或许还记不住她姓名,路铭心却对她有那么些印象。
因上一次论剑大会,诸多参赛弟子无不被她揍得满地乱滚,狼狈不堪,倒是这个女修,哪怕输了,也仍是身形飘逸,不显怯场气短。
路铭心知道自己剑术并未登顶,次次获胜也都靠法力压制,如今再看到她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脸,就也想起了她名字,道:“原来孙师妹也要参加此次论剑,孙师妹剑法不错啊。”
孙惜影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拱了手道:“路师姐谬赞。”
他们也说了这一阵闲话,李靳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开口道:“既然诸位道友也都知道了我要提前召开论剑大会的缘由,虽然独首山地脉异变事关重大,但也不缺这几日时间。
“无论如何,咱们还是先论剑决定琉璃镜去向,再一起前往独首山封印魔宫。不知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论剑大会已经开了,都到了这一日,哪里还有不比了的道理。
哪怕知道青帝当年之事和独首山异变,但在场的诸人,要上场论剑的,还是想光明正大取得琉璃镜,不上场论剑的,也想看看诸位长老高手论剑,这等百年来不曾见过的盛事。
因而李靳此言一出,几乎人人颔首赞同,显得极为众志成城。
随着李靳一笑之下将手一挥,闲话也就此打住,论剑大会算正式开赛,论剑场上的结界也随之打开,迎接头一日上场论剑的修士。
虽然论剑大会对阵的敌手,次次都是用铜壶法宝抽签出来,但既然是淘汰赛制,自然也不会叫法力高深早已成名的修士,同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对阵。
这么一来对于法力高深,以往论剑大会名次也靠前的修士来说,一路打到榜单前几位,岂不就是一轮轮的车轮战?
因而开赛前两日,往往是头一次参加论剑大会的修士,或者以往论剑大会名次靠后者比试角逐,选出胜者,再同更厉害些的修士比拼。
且不说各宗门长老峰主,自然要留到后面,连路铭心这个上届论剑大会榜首,头两日也没什么机会出场。
不过这次论剑大会显然事关重大,哪怕前两日的淘汰赛,头一日比试的,都是些小辈修士和小宗门散修以及凡修,也仍是有大批修士留在论剑台下观看。
此时论剑台四周也都设下了座位和茶水,供各位身份高贵的修士休憩观战。
眼看论剑场上的那些修士,暂时还无一人能叫得上名号,剑术法术也无甚叫人留意的,路铭心坐在顾清岚身侧的椅子上,悄悄凑过去对他说:“师尊,我不想叫人知道我们已成亲,是不想让人对你说三道四。”
顾清岚淡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哦?”
路铭心看他神色尚可,就忙又说:“我们的事,是我强迫了师尊,可外人去看,总以为女子会是被男子胁迫,师尊又是我师尊,我怕有人会说师尊些闲话。”
顾清岚听到这里唇角也微勾了勾,她在外的名声那般如雷贯耳,怎么还有人会以为她能被人胁迫,不过她处处为他着想的心思,倒是可嘉。
顾清岚微弯着唇角轻道:“我不惧。”
他说着又微顿了顿,将目光投在论剑场上犹自较量的那两名修士之间,轻声道:“虽天下不耻,我亦不惧,若是不服,那便剑试平生,只管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