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机关也逃不出沃夫冈的鼻子。”克劳塞维茨略不屑似地一笑,便首先大步走下了地洞。
地洞相当得深,至少有十来米。而且石阶上有大大小小的寒苔生长,使得入脚上去感觉颇为湿滑难行。
不紧不慢地来到洞底,空气越发浑浊。透过两支火把的亮光,摩里亚蒂大致看清了这是一处简陋的地下监牢。石阶前方三、四米处,便是一道巨大的生铁栅栏,栏上一道铁门紧锁。而在铁栅后,则是一个大约十余平米的密闭空间,其中黑压压塞满了衣衫褴褛、味道“冲人”的地精。
当见到摩里亚蒂等人下来,地精的脸上无不充满惊疑不定的神情。
不过,首先引起摩里亚蒂注意的并非是那近百的“地精囚犯”,而是在这些“沙丁鱼”头顶上吊着的一只黑色铁笼。铁笼内,一只中年模样的地精被手脚镣紧紧锁绑,同时身上数个部位还被插着特别的银针。而见到摩里亚蒂目光投来,那铁笼中的地精竟然也是平静异常地回望过去。既不挣扎,也未激动,只不过目光中满是深深的疑问和不解。
“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摩里亚蒂收回目光,对这地牢内沉声道。
“人类老爷,我们,我们都是逃民。因为不堪战争徭役,所以逃难出来,却还是被住了。”听到问话,牢中的地精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推选了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地精出来答话。
“逃民?原来如此。”摩里亚蒂点点头。
显然,这一次空前的南北大战不但对北方的商贸体系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同样也给南方原本就不算富庶的经济状况带来了巨大的负担。眼前的这些地精则应该都是那些因为缴纳不起高昂的“盔甲税”、“链锤税”,或者忍受不了繁重的做工苦役而逃跑的“地精叛民”。而根据地精联盟的战时法律,所有的叛民都会遭到极为严厉的处罚,甚至无须审判就可以直接处以绞刑。
“托拉夫,你把牢门打开,然后把这些地精先带上去。”摩里亚蒂与老狼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命令道。
“是的,阁下。”
中阶比蒙战士抽出自己的弯刀,“唰”地斩下。立时,锋利的刀尖一下将铁门上的一圈锁链切断。
“你们都出来!跟我走!”托拉夫一把拉开锈迹斑斑的牢门,朝着里面的地精大吼道。
“是…是…老爷!”
似乎是被比蒙干脆利落的一刀威势所吓,那百十个地精竟然丝毫不敢吵闹,老老实实地低头走出地牢,接着一个连一个排队步上石阶向地面而去。而在上边,也已有其他狼骑在接应。
大约十余分钟,牢内的地精全部离开,地洞下只剩自己和克劳塞维茨两人,摩里亚蒂这才重现抬起头,向着依旧被紧锁在半空铁笼中的地精微微一笑。
“您好,尊敬的地精法师。我是否能知道您的姓名和职业等级?”
“亨利;亨利.托德;五级法师。”地精也略微扯了下嘴角,但就是这般微小的动作似乎也牵扯到了其身上插着的“汲魔针”,而显得僵硬异常。
“您好,托德阁下。我是来自北方的人类三级法师,摩里亚蒂。向您致敬。”按照魔法世界的传统,摩里亚蒂向地精法师行了礼,才又问道:“能否告诉我,您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样污秽的地牢里?据我所知,地精法师并不需要缴纳繁重的战争税和执行苦役吧?何况,您还是一位中阶魔法职业者。我不认为南方的魔法世界已经繁荣奢侈到可以随意打杀一位中阶法师的地步。”
“‘珍宝会让无辜者有罪’。”对于摩里亚蒂的提问,亨利并没有正面回答,而只是似是而非地借用了一句地精族中的谚语来作出模糊的回答,接着却又直接反问道:“那么,年轻的人类法师,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想来,南北战争不太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宣告结束了吧?”
“呵呵,当然还没有。”摩里亚蒂摇摇头:“正是因为南北两边激战正酣,所以我才会被派遣到这里来完成一些不甚光彩的破坏活动。毕竟,你们的飞艇实在很是令人烦恼,所以盟军统帅部希望能够尽力清除掉一些。”
“破坏飞艇!?难道说你们已经占领了整个朵云镇?”听到这话,地精法师不禁一愣:“不应该啊!罗伯特那个混蛋还没有返回前线,仅仅凭一些中、低阶战士和法师,是不可能抵挡得住高阶法师的反扑的。”
“事实上,我方的战力还是相当可观的。”看着对方终于开始有些激动的表情,摩里亚蒂敏锐地又笑道:“至于那位高阶法师,呵呵…”
“你杀了罗伯特!?”看着一脸平淡笑容的人类法师,亨利的脸色再次急变,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摩里亚蒂法师,我希望与你作一个交易。”
“哦?什么样的交易?”
“我用一个秘密,来换取自己的自由。”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地精法师缓缓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