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谢安在内的汉军将校,他们对自己所率军队的战斗力当然有足够的信心,可是能够更轻易地夺取金城这座军事重镇,自然也是欢喜的态度,就是不能太想当然耳。
“……不排除是敌军用计,但我们只要保持足够的谨慎,便不怕敌方有诈。”钟兴可不敢打什么包票,说道:“一切以战事遭遇为准?”
谢安知道钟兴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只是点点头。
时间飞逝,冰雪融化后的第八天,位于狄道军大营的汉军开始分批开拔。
钟兴作为前锋,率领本部先抵近到枹罕,途中并没有遭遇张氏凉军,仅仅是受到一些羌、氐、杂胡小股的袭扰。
出狄道向西北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期间也仅是有一条叫洮河的河流拦住去路,前锋本就有遇水搭桥的责任,钟兴所部是在洮河那边耗费了三天搭建三条浮桥,才算是继续向前。
“那些胡人太烦了。”斗阿是真的有些烦躁:“每股数量太少,却是太多队伍。”
前锋除了逢山开路和遇水填桥之外,其实还是有为后方大军肃清威胁的责任,苻氏一族大转移的时候留下来的胡族有多少没人知道,看他们不断袭击汉军的情况,该是每个部落都留下一些人手。
斗阿所部的一部分是被钟兴留下来肃清威胁,他们在行军路途周边不断探索,是有找出一些胡人并清理,但是清理的过程并不算顺利。不是说他们无法击败那些胡人,是那些胡人一旦遇袭就会分散而逃,汉军是能够逮住一些,但总是会出现落网之鱼。
能够找到的敌人无法清缴干净,还存在没有找到的敌人,肃清威胁这种军务从来都是一个大麻烦,可能到战事结束都未能将那些家伙全部清缴,斗阿急切想要去参与大战,真的不想被拖在这种麻烦之中。
吕良见上司烦躁,给出建议:“可不可以假装辎重队,吸引那些胡族来袭?”
汉军出征时不是没有辎重队,就是因为补给大多是依赖于系统仓库创造的便利,辎重队只会是在主力与没有仓库的小部队时用得到。一直以来不是没有敌军想要针对汉军的粮道,可是一次次都只能造成微不足道的麻烦,根本就无法影响汉军主力的物资补给。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敌军却只能是捕风捉影,斗阿一听就不断点头:“确实可以一试。”
那一试,还真的是取得不小的成果,毕竟逗留下来的胡人也要吃饭,平时是打些野味吃吃果子,要是能够吃上粮秣肯定更好,再则是没有比袭击汉军辎重队更能给于制造损失的行为。
斗阿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可能也是交上了好运气,等待谢安主力抵达的时候,有其它的同僚接手肃清军务,总算是让他们解放了。
“是,是的,我们是假装辎重队吸引胡人来攻。”斗阿多少是有些眉飞色舞:“胡人很是缺一根筋,哪怕知道有诈也会前仆后继。”
他们近期干掉的胡人不少,可算是挣了不少的军功,本方的损失却是不大,没有理由不开心。
谢安想的却是其它:【明知道是陷阱还前仆后继,想来那些胡人极度缺乏食物?】
狩猎和采集是原始社会的生存方式,就是因为无法保证食物的充足和固定化,才会尝试各种能够增加食物的手段,不管是游牧方式或是择地定居耕作都是源自于对食物的需要。
游牧民族嘛,没有放牧就没有收获,他们是带着仇恨逗留下来,长期捕猎肯定是要将附近的动物大批猎杀,要是光靠狩猎就能保证食物来源,人何必去驯服动物来做家畜,又去种田做什么。
残留的胡人缺乏食物对汉军来说是个好消息,那些不断袭击汉军的胡人就像是蚊子和苍蝇,可能无法一举给汉军造成太大的损失,却会在一次次的袭击中给汉军制造麻烦和放血,能够最大限度地清理干净自然是好事。
斗阿带着本部追赶钟兴所部,谢安在继续行军的同时却不断洒出去小股部队。
金城就伫立在那边,知晓会爆发大战的前提下,金城该做的准备肯定是已经充足,汉军要攻也不急于一时半刻,趁那些胡人缺粮进行征缴,效果会好上非常多。
事实上,谢安也没想着单独攻打金城,他还要实际了解具体情况,若是张氏凉军将军力集中在城防之中,作战的形式就该改一改。
元朔七年春,汉军首次兵临金城的城下,先批抵达的当然是钟兴所部。
“难怪说是军事重镇。”钟兴到来之后肯定要亲自看看金城是个什么模样,寻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对着金城一阵评头论足:“城墙高度超过四丈,宽不低于两丈四尺。瞧着城墙夯土的颜色,最顶上的一丈该是紧急加高?”
四丈?司马1晋的计量是延续曹魏,一丈是现代的两米四二,那么四丈就是接近十米的高度。
金城的城墙高大,看着相隔三十步左右还有摆放床弩,城墙之上更是配备许多种类的器械,护城河的宽度看着也是略略夸张,城外更是提前布置好了众多的甬道,也真的是符合军事重镇的规格,
“每个城门内外还有瓮城……”钟兴蹙眉对左右说道:“城内还有预留大面积的空地,城外二十里之内的树木亦是被砍伐干净,不留下可制作攻城器械。守城的敌将,是个防御大师啊?”
钟兴口中的防御大师,也就是金城太守张冲,他是站在城楼之上观看城外的汉军。
“前来者,仅是不到一万。”张冲看去其实很平静,扭头对易揣说:“此些,便是汉将钟兴所部的前锋吧?”
易揣亦是在看城外汉军,说道:“他们已经开始在扎营,是否打开城门,派出部队前去袭扰?若是敌军大意,或可歼灭或是重创,挫挫敌军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