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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那叫一个归心似箭，崔乐文也是乐得载了自己的老娘回家。

中央村的人那也是在猜着崔老大家的幺儿能不能考上的事情，大多人还是希望能够考上的，考上了对于他们中央村的人来说那也算是一个有面子的事情，现在虽然还不是个秀才，可他们村子上多的是那些个目不识丁的人，能考出一个童生来也已经算是正经不错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成为秀才了，那他们村子上也算是能够长了一张脸面了。

不过有人是这样希望的，同样也是有人不这么希望的，比如是崔梅青一家子就没怎么看好，之前崔乐雅的事情还摆在面前呢，要是老大家的儿子再考上个童生考上个秀才啥的，那可不就是压得他们家都要翻不过身来了么，这对于崔老二一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是崔梅青一家子那都是恨不得崔乐安这娃子是没考上的，不但今年不能考上，明年后年最好也是别考上了。

章氏瞅着郑氏不在，这几天也没少在村子里头说一些个闲话，什么老大家的看着就不像是能够出一个读书人的模样什么小安那娃子看着就不是个什么聪明的人哪能考得上一类的丧气话，听着村子里头的人看着章氏都觉得这婆子是不是疯了，不管咋地，好歹也是她的亲孙子，出息了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哪有这样处处都见不得自己孙子好的，说出去都觉得是个丢人的，所以村子里头的人可没少在背后说章氏这人是不是有些疯了，这要是没疯掉的话怎么能够说的出这种话来的，对孙子不像是对孙子的倒像是对着仇人似的。

郑氏每天都要回来一趟给看看家里面的情况的，所以对于章氏在外头所说的这些话那也不是没有听到的，一开始的时候那也是气得不行，就恨不得上前去和她理论一番，可又觉得理论了又能够有个啥用的，最多的也就是和章氏争了嘴巴上那一口气而已，到底还是要能争了心里头的那一口气才是真的，她也一直咬着牙拼着这一口气就指望着自己儿子能够给自己争上了这一口气到时候用事实来打脸。

所以郑氏一听到自己儿子考上了童生那自是欢喜的厉害，叫章氏一直在外头说自己儿子不成材定是考不上的一类的话语，现在可好，她倒是要看看章氏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的！

郑氏回去的时候正好也是赶上中央村午间闲的时候，还有几天才要准备割稻，所以村子里头的人也格外地珍惜现在还算是空闲的时间，再加上现在的气候也已经没有以前那般的酷热，所以等到吃了午饭之后，闲着没事干的人都会在村子里头闲逛逛，说一些个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村口的打谷场上有一大块的空地，还有几株村上的风水树，繁茂的很，时常有人在底下纳凉，这也算是村子上的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

章氏三不五时就要溜达溜达过来，搬个小竹椅在这里，和村子上的这些人说说话，大多也都是她一个人在那边絮叨个不停，说的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都是那些个尖酸刻薄的话语。

“我就说老大家的小安是考不过的，眼瞅着这都去了几天了也都没回来，只怕是知道自己没有考过之后就不敢回来了吧，也是，这么丢人的事情也都不好摆到面上来的，真是想到这事儿都觉得是个丢人的！”章氏拍着自己的大腿道，“老大家就是从小没教好啊，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从顶头上的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的，那这些个娃子哪里还能够学到什么好的，我这人老了，家里面也没人把我当做一回事儿了，也都是一个一个不怕报应的！我这命苦的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会生出那么一个儿子来的！”

“我说章氏你说这种话那可真是不怕天打雷劈的啊！”花婶子原本也是想来晒谷场上凑个热闹的，手上还拿了一把瓜子，哪里想到刚来到这里就听到章氏又开始在说这种话了，这种话光是听着她这个外人都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哪个当娘的会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章氏这人了吧？

花婶子把手上那一把瓜子往着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头一塞就扯开了嗓门说道：“你也真是够好意思在这里说老大哥家的闲话的，你说说你自己干了点啥好事儿了，不管怎么说，小安也是你孙子吧，你这一个当奶奶的人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么，我看老大哥投生到你肚子里头这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章氏被花婶子这话说的一张老脸就有些挂不住，她也是一个极其好颜面的人，当初就是享受着在家里面人人都是要敬着的地位，尤其是看着郑氏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样子才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虽说现在郑氏没有和以前一样把她当做主子一样地看待可到底那也还是没当着人的面闹腾过的，章氏一下子还没有拧过弯儿来，还觉得现在和以前也是没有多少差别的。

“我说你说啥话呢！”

“我说你才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呢，咋地，嫂子不和你计较你还真当自己是太后了还是啥的，嫂子没和你计较那是嫂子做人宽厚，要是换成我，哪里还管你是不是自个儿婆婆的，这就算是个婆婆的也没得这样说的！”花婶子双手叉腰，那是一点也不怵章氏这人的，“你还好意思说老大哥的？当初闹分家的时候你是什么好的都往着你那个小儿子哪里扒拉的，要不是这面子上过不去怕村上的长辈们出面那是

村上的长辈们出面那是压根就没打算留点啥给老大哥家的！你把老大哥当儿子看了？老大哥家里头哪个娃子是你这个当奶奶的人带大的？甭说给带了你就是连抱上一抱都嫌弃累了你的手的，还好意思在外头说几个娃子你给洗衣服做饭了呢，你一张老脸也不嫌弃糙的慌，就你干出来的这些个事儿你当我们村子上的人都是瞎子不成？都没见人不愿意搭理你了么！”

“你还好意思见天在这里说小安不好考不上咋地，你说你这是一个当奶奶的人应该是说出来的话，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替你丢人呢，你这是把人当孙子了，我看你是把人当仇人了！你自己上村子里头看看，谁家的奶奶是这么干的，你这说一天还嫌弃不够的还要见天地在这里说这种话，哎哟，你还好意思说老大哥家呢，我看老天爷要是长了眼睛要劈一道雷下来这首先也得把你给劈了才对。我嫁到中央村里头这么些年头了，我就从来没见过像是你这么恶毒的婆娘，旁人劝你甭说了你还要一个劲地往下说的，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了，总是见不得人好的，就恨不得老大哥家什么东西都拿去贴补了老二家的才好。我说你见天地这样闹，就是老二家让你干的吧，梅青这人这心肠咋地就这么毒呢！”

花婶子这人也是个泼辣的，又没和章氏沾亲带故的，所以说起话来的时候那也是分外的刻薄和利索，现在对上章氏那些话可就是一套一套来的，说的章氏就是个为老不尊偏心眼自家小儿子见不得老大家半点好的，事实上章氏也的确是这么一个人。

村子上的人对于章氏的品行也早就摸的一清二楚的了，章氏早些年干的事情也都清清楚楚的，崔梅青是个小儿子她偏心一点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皇帝疼长子百姓爱幺儿么，村子里面老人偏疼小儿子一点的人家也不是没有的，但是做的像是章氏这样过分的人那还是头一家，这哪里是亲儿子啊，这是仇人还差不多呢！

“是啊，你这总是这么说的传出去也难听，到底也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亲生孙子的，做人没得像是你这样的，你这说也说的差不多了也甭见天地说这种话了！”一旁休息的一个和章氏差不多岁数的人就开了口，“老大这人还是厚道的，你要是对他好，他肯定是不会对你不好的，但亲情你整天磋磨下去就算是你是老大的亲娘也早晚要淡了的，章氏你还是知足点吧！”

“好啊，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老大家的是给你们吃了多少迷魂汤了，你们要这样帮着人说话！”章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头这些人不是最喜欢说那些个东加长李家短的事情了么，咋地现在倒是不说了，还帮着人开腔起来了，“老大要是个厚道人，能干出那些个混账事儿么，我那阿雅丫头现在都说不到好的婆家那是谁给坏的事情！还不是老大那一家子不长心肝的人干出来的事情！哎哟，我这一想到我那阿雅丫头这心里头就和针扎似的，我这老婆子的命苦啊，我那阿雅丫头的命也苦啊，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大伯家，真是一个一个都是杀千刀的！”

“章氏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呢，当初是谁家先干出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你倒是心疼起是你那孙女来了，那你咋地不想想阿蓉也是你的孙女，当初钟氏干出那种丧良心的事情来的时候咋地不见得你出来嗷上两嗓子说阿蓉这娃子命苦的？”花婶子冷笑了一声，“感情只有梅青是你亲生的，他的那些个儿子孙女的是你的亲生孙子孙女的，老大哥是你捡来的吧？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从哪里把老大哥给捡回来的，是村口呢还是竹林里头还是小溪边？指不定老大哥还有个亲生的老子娘在找着呢！你说个清楚，往后要是找到了，老大哥肯定也是不会忘记你这一份恩情的！这要不是捡来的，你这哪能干的出这些事儿来呢！”

花婶子这话气得章氏一张脸涨的通红，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那是恶狠狠地朝着花婶子呸了一声：“我说大勇家的，你这是干啥呢，处处为老大家的说话！老大家的又不是从你肚子里头爬出来的，还是你瞅上了老大家的谁要给你儿子当了媳妇去了！你是看上了阿菲那丫头了还是看上了阿萍那丫头，阿菲那丫头就不是个省事的，整天往着外头跑你就不怕到时候真要是定了亲事之后你家大龙头上一片绿成了个现成王八？我看你八成是看上了阿萍那丫头吧，那感情好啊，到时候你把阿萍和那几个拖油瓶全都领你家去，你这不仅能当了婆婆还能当个现成的奶奶了！”

“章氏你这一把年纪了这一张嘴那还是没把门的，你这是真心不怕天打雷劈的！我家儿子被你说道两句那到底还是个汉子不当紧要的，阿萍和阿菲可到底是你的亲孙女，阿菲还是个黄花丫头，你也说的出这种话来的！”

花婶子一听章氏这话也是要气疯了，早几年的时候他们家里头日子也过的不是太体面，所以就算是给自己儿子说亲那也实在是说不上太好的，她就和自家那口子商量着晚几年再说亲的事情，就想着家里面多攒几个钱多买点田地往后能说一门好亲事，还能够给自己儿子留点家底，可现在从章氏这嘴巴里面以说出口了之后就好像是她家大龙真的和老大家的两丫头有点啥的。

“章氏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听着闲话唠嗑的人也基本上是听不过去了，看着章氏的眼神那都和看疯子一样的，脑子正常

，脑子正常的人哪里能够说出这种话来的，这传出去，老大家的丫头还能说亲事么，而且这话还是从当奶奶的人嘴巴里面说出来的，那可不同寻常人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啊！

“你这是当初看着阿蓉没被逼死，现在还打算着逼死了老大家的阿菲是吧？”

“章氏，这人可是要讲良心的，外头人说点啥咱们管不了，可你哪能说这种话！阿雅那丫头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们能不知道的，再说了，当初那点事情你倒是怨上老大家了，你也不想想是你们把人给逼上绝路的，你们家自己办酒还指望着老大家贴钱的，有这样的道理么！还一个劲地要老大家的给买这个买那个的，你们那是恨不得老大家直接把自己的一身皮肉都剥下来给了老二家的，你倒是还好意思怪了老大家做的绝了，老大家要是不这么做绝了那往后还能有条活路的？”

“可不就是，当初要是还能够留点余地能至于闹成这个样子么，咱们也不是没长了眼睛的，再说了阿雅那个丫头那也是自己招的，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人，要是我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进门来，我都要觉得我们家都要光了，肯定是不能消停的，还没过门就打了男人的，那往后当长辈的哪里还能够站得住脚跟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嫌弃了咱们这些老了干不了活扔到后山里头喂了长毛畜生了不可呢！”

“可不就是这么一个理么，这就是家里头没教好啊，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闺女我才是真要愁死了，嫁去谁家都要出事儿，指不定人家还要以为我们是和人有仇这才把女儿给送过去了，我还怕这样的女儿送出门了之后第二天一早就要被人送回来呢！像是阿雅这样的人啊，可不就得担心这样的事情么，现在还算是运气的了！章氏我看你也甭叫了，还是想着这么晚把阿雅那丫头的性子给拧回来吧，要是学乖了过几年也还能够嫁个人家，虽说年纪是大了一点，给人家当个填房什么的还是不要紧的，要是再学不乖，那可就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