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自己的品牌,用来区别其他人,是一种无形的资产,当人们想起你的品牌,就会联想到它的价值。好比奢侈品,消费者就是愿意花更多的钱去买的品牌。这样就能区别你的商品与其他商品的价值,还能防止别人的盗用。”
丝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无意又说了一堆新鲜名词,要知道现在还没有品牌效应,大家都用东西的原产地来区分商品的价值,比如米歇尔胶鞋厂生产的运动,在法国人们管它叫印度支那的橡胶鞋。
米歇尔认为丝楠说得很有道理,“按你的说法,运动鞋也该取个品牌?”
“是的,不仅如此,还要在法国的报纸和商店里打广告。”
广告?米歇尔想都没想过,这是一个他感到非常陌生的词。
“也许你该找家印刷公司推销你的商品。”
当天,米歇尔叫了几位他认为有才华的行政官过来,共同商讨品牌的名称,丝楠也参与了。在简陋的办公室里,日后争相追捧的宝蒂那就此诞生。
这天恰逢笸箩在家,笸箩央求丝楠带她到卷烟厂转转,人们眼中卷烟厂比橡胶工厂神秘,它外面有一排的白人士兵站岗,隔着老远,行人就禁止靠近了。
丝楠挨不住笸箩请求,便答应了,到了厂门口,笸箩张大了眼睛看两旁严肃的士兵,得意的说,“我说我能进去,她们还不信。”
丝楠没说话,她不喜笸箩说话的语气。
丝楠领着笸箩走近,一边的士兵拦住她,“丝楠小姐,大人指令禁止外人入内。”
“她是我的妹妹,好奇心重想参观,没关系吧。”
士兵犹豫了几秒,便放行了,两个孩子不值得他们大惊小怪。
进去了之后笸箩东张西望,丝楠说,“跟好我,别乱走。”
“姐姐,这里味道真难闻,”笸箩皱鼻子。
丝楠笑道,“你觉得难闻,一些人还觉得是香气。”
继续向前走,丝楠遇到了葛瑞,他正弯腰检查一箱刚制好的香烟,听见脚步声,偏过头看,“噢,丝楠你来了,还带了小伙伴来。”
葛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性格开朗不藏私,更不歧视高棉人,工人问他问题,他都仔细的回答。
葛瑞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孩子看着,他呛了两口,“说实话,这边的烟叶质量不行,味道太重了,白人不会愿意买的,”葛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尴尬的冲丝楠笑笑,“你可千万别跟米歇尔总督打小报告。”
丝楠反而说,“可以加一节过滤嘴,这样就不会那么冲人了。”
葛瑞眼睛一亮。
“就是用柔软的纤维过滤烟气,棉啊,纸啊都可以。再说气味重,可以加别的香料呀,什么薄荷、玫瑰花香之类的,像香水那样盖住原本的味道。”
葛瑞露出惊讶的神色,“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额,是吧,”丝楠呐呐的说。
“天才,我怎么从来没想到香烟可以加别的香料,正好可以适应不同人的口味,”葛瑞扔下烟头踩熄,“我现在就去试试。”
葛瑞是个行动派,马上快步离开,一秒钟都不愿耽搁。
“姐姐,那个人在做什么?”笸箩指着不远处问道。
丝楠顺着看过去,“咦,是他,”是那个给她深刻印象的隆拉,他正从推车上抱起一堆一堆的整片烟叶,把他们放进碎叶机里。
隆拉很敏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立刻转过头,看见丝楠,他只停顿了一秒,就朝她弯下腰。如此大礼,丝楠只觉得渗得慌。
她拉拉笸箩,“走吧走吧,我带你到别处看看。”
两人走远了,隆拉才直起背,望着她们的背影,又望了望刚才葛瑞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