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李少白抱怨着的时候,一个在外警戒的士兵冲进了这间集体食堂。
“长官、长官,快……快去听广播!总理和俄罗斯皇储在国会发表讲话……”
“……公民们,我们方针的最终成败与其说掌握在我手中,不如说掌握在你们手中。自从共和中国建立以来,每一代中国人都曾受到召唤去证明他们对国家的忠诚。响应召唤而献身的中国青年的坟墓遍及全球。
现在,号角已再次吹响——自由的号角召唤我们拿起武器,召唤我们去作战,我们早已严阵以待。它召唤我们为迎接黎明而肩负起漫长斗争的重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自由得到悍卫、民主得到保障之前,我们绝不敢有一丝松懈……新的远征军已经成立!那面自由的旗帜将再一次升起!”
战争进行了第三个的年头的时候,百战余生的阿米尔和伊万伊里奇已经不再是战场上的新手了。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知道怎么保护手下,怎么侵扰敌军,怎么在危机四伏的无人地带进行巡逻。他们经历了炮轰、枪战、冰雪与酷暑,身边不断的有人倒下,但是四年来,他们两人却一直活了下来,从波兰到,身旁成千上万的人先后倒了下去,但他们却一直站着。
几个月前,当签定条约的消息传来后,与其它人的沮丧不同的是,阿米尔和伊万伊里奇还曾幻想着战争结束了,自己可以回到家人身边了,可还有一件事他们不知道,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就可以回到自己家人身边时,中国突然向苏联发起了入侵。
阿米尔推开营房的木门。燃烧的木头味混杂着一股焦糊味迎面扑来,随后而至的是不那么冲人的煤油味和烟草味。半数人的脸都已经被熏黑,另一半人要么正挤在那里准备离开军营,要么就是让同伴们帮他们收拾,还有的人正在写着遗书,而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沮丧而无奈的表情。
伊万伊里奇走到一个家伙的身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阿维柯奇,听说你的东边有亲戚是吗?”
“天!伊万,可别这么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我可不想自己被人送到惩戒营。”
正收拾着东西的阿维柯奇的脸上尽是恐惧之色,伊万伊里奇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吓人,过去在东边有亲戚似乎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现在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让外人尤其是政治委员知道,否则也许有一天,他会将你定成“帝国主义侵略者的走狗”,要么枪毙你,要么把送去惩戒营。
“呵呵!得了,阿维柯奇,看把你吓的,我敢说,现在就是那些政治委员们恐怕都在想方设法的,弄到一张传单,看看传单上说些什么,对政政治委员会不会宽大、会不会不追究责任,总之,谁都知道,罗曼诺夫回来的日子到了,而他……”
打着背包的鞑靼士兵有些不逊的用下把挑了挑墙上的挂像,尽管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听说东边的士兵,一个月能挣100多卢布,而且他们每个人家里都有汽车!”
“谁知道呢?我们的老师告诉我们,黑暗、邪恶、残暴就等于沙皇,可是我们的爷爷却告诉我们,沙皇是小爸爸!就像东边是什么模样,我们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另一人似乎是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可他还没说完呢。
“哦,别担心,”他继续说,“事实上,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如果到时我们都活着的话!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他们和电影里不一样。”
他的话引发了营房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心情也变得的紧张起来,电影中的白匪军是一群残暴的土匪,他们强奸女人、枪杀俘虏,向他们投降无疑于死路一条。
“好了!兄弟们,现在进攻我们的是中国人,不是安娜的近卫军!”
提着背包正准备出门阿米尔回头说了一句,在临出门的时候,阿米尔朝着空中看了一眼,空中先前的飞过的飞机飞到了什么地方?他们会不会被击落,对于这一切,阿米尔无从得知,但阿米尔却知道,自己应该祈祷自己的运气还没有耗尽。
中国人的进攻速度比德国人更快,他们的装甲集群甚至于已经推进到新古比雪夫斯克,就像三年前德国人发起进攻时一样,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当他们的进攻,曾经最引以为傲的。
“喂,你们听说了吗?陶里亚蒂被中国空降兵占领了!”
“什么!”
或许他们并不是军官,但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仍然忍不住一惊,第集团军向西的退路被切断了,那也就意味着着。
“如果撤退的话,恐怕我们只能向北撤退,但是没准北方的乌米扬诺夫防线已经被近卫军突破,我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撤退?莫斯科不可能准许我们撤退的!”
就在营房里的士兵轻声交流着,一些古怪的声音从营房外传了过来,最初并没有注意到这种古怪的声响,相比于这细微的声响,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命运。
“空袭!”
瞬间,营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嘶吼声。
“快……快离开这里,趴到训练场上……”
伊万伊里奇和阿米尔在听到空袭的喊声时,几如本能一般扔掉背包,朝宿舍外冲了过去,同时大声指挥着同室的战友,作为老兵他们知道如何在空袭中尽可能的生存下来。
“那是什么?”
趴在训练场上的阿米尔昂首望着远处的天空中飘落的5个巨大的降落伞以及伞下的园柱体,忍不住有些好奇,下一秒钟伴着爆炸降落伞消失了,一声剧响传来的瞬间,猛烈的冲击波撕碎了军营的围墙,碎裂砖块夹杂着燃烧的树立飞了过来,空气在瞬间消失了,在窒息感传来的同时阿米尔只觉得如万马践踏身体一般,随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阿米尔慢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帐篷之中,帐蓬里臭哄哄的,充满了混浊空气的气味,还混合着血、碘酒和脏衣服的气味。周围的人们以及其它帐篷和远处小屋里的人们在睡梦中呻吟喊叫。
发现自己趴在一张行军床上的阿米尔小心翼翼地想将身体伸展开。但身体却传来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虽然阿米尔感觉不到有哪儿受伤了或是不见了,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阿米尔却知道在战场上受伤后的伤员经常意识不到自己的伤有多严重,很多时候就是莫明其妙的丢掉性命。
在狭窄的床上扭了扭身子,阿米尔试着伸出一只胳膊去够自己双脚。但是因为身体太过僵硬,这个动作让他气喘吁吁。不过他终于成功地将手一直摸到了小腿,还好除了似乎贴着纱布之外,似乎自己伤并不算严重
又躺回床上,阿米尔暂时算是松了一口气,趴在床上的阿米尔朝着周围看去,宽敞的帐蓬中挤放着数十张狭窄的行军床,床上或躺或趴着和自己一样的伤员。
这是在野战医院,想到这,阿米尔心头一松慢慢的坠入梦乡。
黎明时分,他又醒了过来。这时他看到一名穿着白衣的医生正在巡视病房。
“我受伤了?”
阿米尔问道。他的嘴笨拙地动着——连他的下巴都疼得要命——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外国人说的俄语。
弯下腰的医生把手放到他的脉搏上,他拇指的按压带来一阵疼痛,阿米尔仿佛都能感觉到血液在胳膊里上下流动。
“受伤?对,所以你才会躺在这儿。”
听到医生的和衣而卧阿米尔点点头,同时感到一阵解脱,甚至有一种想要傻笑的冲动,自己又活了下来,伊万怎么样了?而就在这时,阿米尔留意到这个医生面孔,他是亚洲人!而他转身和护士说话时,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中文!
“炸弹爆炸的时候烧伤了你的后半身。我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内伤。那种炸弹爆炸很多时候不伤及皮肤就让一个人送命。你至少得在这儿躺上几天。如果到那时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就会把你送到俄军的综合医院去,在那里你会得到良好的治疗。明白了吗?”
“我……我成了战俘……”
终于医生的话回答了阿米尔的问题,阿米尔把头埋进枕头捂住所有声音,此时医生和护士静静地离去,忙得没空去探查他。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那些中国护士偶尔会给自己换水、换药。内心里阿米尔想感谢他们救了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他倒在床上睡了6个钟头。醒了之后,他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然后试着再次睡着。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为了战俘阿米尔根本就睡不着。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内,阿米尔的情绪始终处于闭塞状态,就像一场洪水用枯木、漂石和塌方把自己的路堵住一样。他全身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脑海中不断浮现起过去种种,参加少先队、青年团、参军,接受着爱国主义教育的阿米尔知道,或许自己被移交给白匪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末日,想到自己的未来阿米尔再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战友。
“护士,你们为什么还要浪费药品要救我,把我交给白匪的手里,我还是难逃一死的!”
打破沉默的阿米尔看着给自己换药的护士,用俄语问道,就自己的伤势,或许自己不会死掉,但是阿米尔却知道自己到了白匪那,一定会被处决,自己是红军战士,而不是平民。
“你不会死的,你也是俄罗斯人啊!很快你们的同胞就会把你接走,像你这样的重伤员,可能会被送到伊尔库茨克的医院,很快等俄罗斯解放了,你就会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护士说笑着用生硬的俄语回答着这个伤员的问题,过去的一天之中,她们已经回答了太多类似的问题,整个战俘医院的里的苏俄伤员都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帐蓬的门帘被掀开了,阿米尔用余光看到进入帐蓬的三人是欧洲人,领头的是穿着白军装的军官,后面跟着两名身穿黑军装士兵,他们是白匪!他们为什么来这!
阿米尔紧张的看着那三人走进帐蓬,领头的军官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当他走近时,阿米尔甚至觉察到,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酷,眼神中透露出让人不寒而悸的味道,就在阿米尔紧张的看着这名白匪军官走到自己床边时,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邻床的伤员。
“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
听到这名字阿米尔一愣,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是团政治委员,他们为什么会找他?
“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1942年莫斯科,你曾15次下令撤退士兵……”
接下来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内,阿米尔听到的从神情冷酷的军官口中吐出了一连串的关于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的罪名,他的那些罪名无一不是在过去抵抗德国人时,执行227号命令所触犯的。
“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苏俄刑法……”
在说出这句话时,阿米尔甚至于觉察到的那名白俄军官的唇角轻扬了一下,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阿米尔愣愣的直到躺在床上的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被用手铐铐在床架上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令阿米尔震惊的还是那一句。
“你会得到公平的审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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