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势压人,强行命令绝不是好方式,在李悠看来,要想调动起江湖的积极性,无外乎软硬兼施,内部制造压力逼迫,外部以利益相诱。那么,即将召开的公审大会,就是李悠对中土江湖的一次逼迫。而钱初九,也许可以成为那个香喷喷的诱饵。
当然,就他一个显然是不够的。李悠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那就是他那不知道登没登上皇位的师兄,谢卓远。
“也好,广阔天地才是男儿战天斗地的所在。这样,咱们玄渊帝国南部的烂竹沼泽你知道吧?”
钱初九点点头,他也是玄渊帝国出身,对四周的环境自然熟悉。
“烂竹沼泽的妖王已经被灭了,那里现在是块无主之地。不过妖穴的天材地宝已经没了,恐怕环境会差点。不过倒是适合你们落脚。就近也能和花师,谢师兄他们配合。”
钱初九一脸茫然。
“你是说烂竹沼泽的千足老祖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的?青云书院的情报网已经覆盖到了妖族?”
李悠这才想到干掉千足的事自己没透露尸体来源,墨门为了压箱底技术的保密,自然也没宣传,所以外界根本没有一丝风声。
“刚才战场上你不是见了,我大师兄常无痕用的那个机关妖兽,就是千足的尸体改造的。我卖的。”
“你...卖的...?”
钱初九彻底无语了,深感这世界变化太快,有些跟不上形势。什么时候开始,称号妖王都能买卖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段时间李悠的行程都几乎是透明的,他最近往南边跑不还是进青云书院之前的事么?那时的李悠怎么可能干的过妖王?
本来就在他心目中神秘而强大的李悠,又多了一层看不透的神秘。
“好吧,我先去看看花师和咱家那位谢大少,再去看看地方,确定了再和你说。”
李悠认真的看着钱初九。
“我说过,武当是你的。咱们兄弟归兄弟,事业归事业,你钱初九,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人看不起的垃圾了,也不是鬼鬼祟祟的隐剑了,堂堂正正做人,风风光光做事。你现在已经做的极好了,不用再事事都要向我汇报。拿出一个掌门的风采来。”
李悠明白钱初九的心思,感恩,混杂着一些敬佩,还有一些真情实意。但越是这样,他越要和钱初九说明白。因为类似的事,上辈子见太多了。
现在的武当已经颇具规模,有了一点势力的雏形了。但是内部也开始有了小群体。
其中最主要的,一部分是当初李悠讲道,培养出来的核心弟子。这些人忠诚度高,听令与钱初九,但是却把李悠神话成了一种近乎信仰的存在。一部分是后来钱初九从那些学了功法的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骨干,这些却是只认钱初九,并不理会李悠是谁。
还有一支特殊的存在,就是常无痕原本培养的一些精锐隐剑,现在也送给了李悠,被他安排进了武当。这些人无论资质,还是能力,都远胜之前那些弟子。但是他们的态度很暧昧。
一方面,都是隐剑出身,他们确实和钱初九很合的来。经过一些试探后,也敬佩钱初九的实力,愿意听命。而另一方面,还是由于隐剑出身,他们的忠诚度极高,这是从小就近乎洗脑培养出来的。只不过这份忠心的目标却是剑首下令后,让他们效忠的李悠。
这其实就给武当这个新生的宗门留下了隐患,就和上一世的创业一样。李悠相当于一个投资人,用功法和传承入了股,而钱初九才是那个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创业者。
初期不明显,但当这个宗门成长起来了,牵扯的利益多了,这点隐患早晚成矛盾。这并不是说钱初九见利忘义,而是很多事到了那种程度,已经由不得他了。他也需要为忠心于他的那些弟子负责,当责任压过了心中的那点兄弟情义,早晚要出事。
而对于李悠而言,这本就是送给钱初九的一份事业,并不打算插手,更不想事情发展到不愿看到的程度。所以防患于未然,李悠已经多次向钱初九强调他这个掌门的权威性了。可惜,钱初九的出身,决定了他的眼界。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他这个平民出身的杀手,相比权力,更看重兄弟情义。
所以李悠这次借机,再说狠话,就是希望钱初九明白,他这个掌门必须建立起权威了。
钱初九对李悠是信服的,他之前只是本性难改,对李悠的话并不全理解。但是现在,手下也管着几百号人,尤其是隐剑的那几位进来后,一些变化也感受到了,也逐渐有了一些管理的心得。现在再听李悠的话,也就别有一番感悟。
“好了,哥,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我懂,你放心吧,那帮小崽子我压得住。你也说了,我不是以前的钱初九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下回见面可能就要喝你们喜酒了,是吧?剑六。”
最后一句,钱初九却是对着李悠身后刚刚清醒的剑六说的。一路见证两人的钱初九,对李悠和剑六的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
可惜他这句玩笑话,却捅了马蜂窝。剑六刚刚收摄心神,理清混乱的思绪,意识还停留在李悠那羞人长吻中。被钱初九这一句半开玩笑的戏谑话语,直接羞意难忍。为了掩饰,拔剑就砍。当然了气势虽足,招无剑招,意无杀意,被钱初九鬼哭狼嚎的狼狈而轻松的躲开了。
“哥,管好你女人,杀人啦!”
惨叫着,钱初九无形剑遁用起,身形凭空消失,只在空中留下一句缥缈的声音。
李悠伸手一把揽住剑六,止住了她的动作。
剑六羞的把头深深的埋在李悠怀中,任凭李悠如何花言巧语,只是做一个埋头鸵鸟。李悠干脆一把抱起,脚下雷龙舟浮现。
“不说话?大爷现在就带你洞房去。”
“不行!”
受惊的剑六,双臂无力的顶着李悠的胸膛。
“明媒正娶,那之前...不行,绝对不行!”
李悠长笑一声,遁光起。
“好,那就明媒正娶,先带你去见见人,做个见证。”
这场战斗虽然声势浩大,但其实在江湖上影响并不大。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藩王欺负当地小宗门。也就是后来牵扯进了青云书院和枯荣寺,才稍稍引起了江湖的关注。相比于血灾和血灾后那大片权利空白地带,这些破事实在难以引起人们的兴趣。
但是结果出来后,却是天下大惊。楚王府输了,而且是输的相当彻底,青云书院已经这么彪悍了么?
不过关注的人依旧不算多,当个新闻听听也就罢了,事不关己。
但是接下来的,才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佛祖出山,亲自邀请道门和儒门,以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势力,要开公审大会,审判楚王父子。这在人族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
佛门不是楚王一头的么?怎么变了?
而且,圣门审判藩王,这是要正式插手俗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