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取来的藤条,虽然打心眼里丁柔想让风流的二叔多挨两下子,可就在眼前,她总不能说祖母打得对,丁栋跪着,她身为丁栋的女儿,也得跪,丁柔膝盖一软,跪在一旁,丁栋瞄了一眼低头的丁柔,继续求情道:“二弟是被朋友撺掇的,不是故意惹母亲生气。”
“哼,贵妾...我真不知从何时有这等的称呼,既然自甘为妾,还要什么尊贵?伏低做小,守着妾室的规矩,我还当她有本分,脸面都不要的为妾,还想要尊贵?想要害丁家的门风?呸,楚凌王侧妃的妹妹又如何?丁家不需要她巴结楚凌王府。”
太夫人不解气又抽了丁梁两下,丁柔在旁边暗自给太夫人鼓劲,说得大好啊,既然做妾,还端着身份?贵妾是比明摆着的二房还高一层,清贵之家极少有二房姨娘,就连刘姨娘声前,都不敢称二房姨娘。
“母亲,儿子错了。”
二老爷不敢躲闪,“儿子是喝醉了...母亲..”
这边闹僵起来,屏风后的大太太推了一把二太太,示意这时候了你得给二老爷求情,这等的好机会,怎能错过?二太太是明白人,虽然一时僵住了,觉得大太夫人打得对,但很快醒悟过来,向大太太感激的一瞥,绕过屏风扑向了丁梁,“母亲,老爷是一时糊涂。”
丁柔眼角看着太夫人又举起了藤条,落在护着丈夫的二太太手臂上,啪,虽然声音很响,但从落处来看,并没方才抽得重,如此婆婆,倒也难得的很。更信了太夫人总是不离口的一句话,家和万事兴。
“夫人。”
丁梁文人书生情怀,见夫人舍身相护,自然是满眼感动,二太太泪睫于盈,展颜轻笑:“老爷。”
太夫人哼道:“可惜了我为你定下的好媳妇,纳贵妾,不单单是打丁家脸面,也伤了儿媳娘家的面子,你让我如何同亲家见面?”
丁梁道:“儿子错了,错了。”
太夫人放下了藤条,丁柔见她喉咙滚动,递上了茶盏,“祖母。”
太夫人看向丁柔的目光慈爱了几分,喝了口茶,才说道:“是不是那个贾武撺掇的?”
“是。”
“我就知道是他,以为中了个榜尾巴的进士,他父亲也是秀才,就不是商贾是书香之家了?五代之内不是读书人,不高中科举,哪个敢称之为书香世家?”
丁柔恍然大悟,原来书香门第要求这么高。五代必须得是读书人,三代不好使,还是被人看不起。太夫人宽着茶叶,“虽然丁家没出惊天动地的大文豪,但丁家的族谱可追溯到盛唐,在前朝大元,你们祖父宁愿守着清贫,每日吃糠咽菜也不肯受大元的官职,气节,骨气,才能有老爷被太祖皇后看重,请为帝师。”
丁柔垂眼,太爷爷没饿死真是庆幸,不接受大元的官职是骨气,但吃糠咽菜...丁柔抿了抿嘴唇,有手有脚怎么会过得那么差?除了读书之外,太爷爷怕是什么都不会吧。
“往后少同他来往。”
“是。”
丁梁老实的应了,对陪跪在自己身边的夫人心中愧疚更重,他到现在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官,比不得大哥已经是从三品了,将来丁家的一切大半会留给嫡长子大哥,夫人父兄在广州为官,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连襟中他只剩下曾经的探花郎名声,他还伤了夫人的脸面,让她在娘家如何抬头?
丁梁更觉得愧疚,贾武再也不见了。
太夫人刚缓了一口气,想让两个儿子起身,这时外面有丫头道:“太夫人,前面来了个妇人,说是给二姑太太送信的。”
二姑奶奶?丁柔眉头以一凝,说的是二姐?二房的庶长女丁惠,对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只听说她嫁去了广西,亲事是二老爷亲自定下的,好些年只有在过年时才会送年礼回府,大多是广西的土特产。
“问清楚了?”
“她手里拿着二姑***锁片。”
太夫人眉头紧皱,每个孙子孙女满月时她都会亲自将写着生辰八字的锁片挂在他们脖子上,“让她进来。”
不大一会功夫,一名衣衫褴褛,满面风霜的妇人缩手缩脚的进门,声音颤抖:“小妇人见过太夫人。”
丁敏握紧了拳头,前生...前生这时二姐丁惠已经死了,难道又有意外了?丁敏眼底划过惊骇,先知是她的依仗,她没做任何改变,可为什么一切变得同前生不一样呢。
“你是?”
“府上的二姑奶奶救过我儿的命,我才从广西赶来给丁府送信,她快被秦家娶的贵妾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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