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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绝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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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袁成军忽然便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袁霖脸上,毫不犹豫的,袁霖整个人被那一巴掌直接被甩趴在了桌上,一桌饭菜被他压得碟子乱飞,碎片四溅。

桌上所有人对于这转变发出惊呼声,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手一拽,下一秒,袁霖手上那把枪便顶在了我脑袋上,他掐着我颈脖依着我摇摇晃晃从桌旁站了起来,他鼻尖上全都是被袁成军那一巴掌甩出来的血。

他依旧在笑,发出阴冷又森然的笑,像是疯了一般,像是没了理智一般说:“爹,这一巴掌你打的真是好,不如您再给我一巴掌,让我清醒清醒。”

他手掐着我脖子提起来,又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盯着我们的穆镜迟,在我耳边问:“那个奸夫是你的好姐夫吧?你说要是我当着他的面,一枪毙了你,他会怎样?”他在我耳边耳语着,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接着他在我耳边发出癫狂的笑,那笑震得我血液冰凉。

所有人都不敢动,深怕袁霖手上那把枪,一个不小心走了火,我的小命便没了。

穆镜迟同样没有动,他没有逼近袁霖,更没有情绪激动,而是用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袁霖,你把她放了

袁霖没有听。

穆镜迟再次说了一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聊,你应该清楚明白自己如今在做什么。”

袁霖看向穆镜迟,嘴角始终保持着诡异的笑说:“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在我做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怎么你怕我杀了她?”他低低笑了出来说:“你不用害怕,姐夫,她是我妻子我怎么会杀了她呢。”

接着他的枪从我的太阳穴,顺着我的脸颊,枪口忽然强行的插入了我口腔内,他笑着说:“我现在不过是在教这个荡妇,怎么好好做人而已,姐夫,你用不着这么焦急,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的。”

我耳边忽然传来嘎吱嘎吱声,我听见袁霖缓缓扣动了扳机,当我感觉他指尖往下压得越来越紧绷的时候。

忽然王芝芝惊恐的大声尖叫了一句:“不要啊!”紧接着,嘭的一声,有一颗子弹从枪口破口一声发出,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下一秒有什么液体溅了我一脸。

我分不清楚那些温热的液体到底是我的,还是谁得,我只知道双眼全被一片黏黏的红色给黏住。

接着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下,我被一股力道往怀中一扯,有双手立马覆在了我脸上,那双手细腻,宽大,无一处薄茧,指尖带着幽幽的药香。

我听见袁霖在我不远处发出了一声惨叫声,接着便是王鹤庆崩溃的大哭声,在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听见袁成军在那大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医生!”

整个宴席乱成了一团。

没多久,我便被那双手递还给了另一个人,我听见他在我身边吩咐了一句:“先带小姐回房。”

我看不见周围的一切,我的眼睛里仍旧是一片红色,接住我的人似乎是碧玉还有青儿。

她们领着我小心翼翼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似乎被人带到了一间房间,紧接着,我便被人摁着坐了下来,有双手在眼睛上轻柔的拭擦着,一下一下,等那红色逐渐在眼睛内褪却后。

我隐约看到了青儿和碧玉的脸,在我面前逐渐清晰了起来,好半晌,当眼睛彻底适应住面前的面前的一切后,我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碧玉和青儿都被吓得哭红了眼睛,她们紧张的问:“小姐,您没事吧?别吓我们。”

我呆滞看了她们良久,手下意识去抚摸自己的颈脖,发现血不是来自于我,我身上无一丝伤口,那么刚才的血是谁的,枪声又是来自于哪里?

我看向青儿和碧玉,碧玉知道我想要问什么,她哭着说:“血是姑爷的,姑爷的手,被子弹给射穿了。”

我说:“是谁的人开的枪?”

碧玉哭着摇头说:“太混乱,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像是先生带过来的人。”

我又看向青儿,青儿确定的说:“是先生的人动的手。”

我好半晌都没说话,不知怎么了,心里竟然如此的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碧玉见我许久都没说话,以为我是被吓傻了,又哭着问了一句:“小姐,您没事吧?您怎么不说话?”

我说:“青儿,你去外面看看,袁霖如今怎么样了。”

青儿立马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看。”她从我面前起了身,大约是也还没有回过神来,腿有点软,竟然还没跨国那扇门,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碧玉大声唤了句:“青儿姐姐!”

青儿又立马从地下爬了起来说:“我没有事。”接着手撑在门上头,缓缓站了起来,又迅速朝着外头跑了去。

青儿一走,我便极其安静的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碧玉只敢安静的陪着我,差不多两个小时,青儿匆匆赶了回来,喘着气和我说:“小姐,姑爷是子弹射穿了手,不过子弹如今已经被这里的一个和尚取出来了,目前正在紧急召医生上山,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要等西医来了才知道情况。”

我点了点头说:“好,青儿,你继续去那边盯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青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又转身朝外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身体极其的虚弱,我对抓着碧玉的手说:“带我井边,我脸上还有血。”

碧玉说:“您脸上的血擦干净了。”

我却固执的说:“没有!我闻到了血腥味!”

碧玉被我神色给吓到了,只能迅速的扶着我出了门,朝着外头走了去,到达井变,她便继续用毛巾替我擦拭着,可那股血腥味,仍旧在我鼻尖如影随形,我一把扯过碧玉手上的毛巾,狠命的往脸上擦着,碧玉见我这力道,怕我擦伤自己,想要来抢夺,我一把将她推到了一旁。继续用力擦着,直到将皮肤擦到破了皮,脸上一片火辣辣我才停下手,蹲在那不断喘着气,看着水内自己的倒影冷静了一会儿后,我又再次抓着碧玉的手说:“碧玉,带我回房,我要休息。”

碧玉见我终于不再擦了,立马把毛巾从我手上一夺,便快速将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回了房。

之后我躺在了床上,碧玉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我手也不敢松开她手半分,一直在听着外头的动静,等着青儿回来,可是我等了许久,始终未听到青儿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终于疲惫的往下松懈,我有些支撑不住了,意识也逐渐往下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是被穆镜迟的说话声给惊醒的,他问碧玉:“睡了多久了。”

碧玉在一旁战战兢兢回答说:“有一两个小时了。”

穆镜迟嗯了一声。

接着又说:“让她好好休息。”他似乎是想转身走,可是好像又停了下来,又添了一句:“别再给她吃凉的。”

碧玉抖了两下,又立马说了一句:“是,先生。”

穆镜迟最终踏出了门外,我看见他白色衣衫在外面的一片白光中,闪闪烁烁,辨不清楚是虚还是实。

等我彻底睁开眼时,屋内只剩下了碧玉,刚才穆镜迟的声音就像是幻听,我愣愣盯着碧玉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我沙哑着声音问:“刚才谁在屋

内说话……”

碧玉沉默了几秒,便过来扶我说:“先生过来了。”

原来刚才真的是穆镜迟。

碧玉又说:“不过先生没有待多久,过来看了您一眼,便离开了,就刚离开没多久。”

我没说话,碧玉替我肩上披了一件衣服,我想了想问:“青儿回来了吗?”

碧玉说:“还没有呢,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样,先生也没有说。”

我看了一眼天色,才发现竟然已经是晚上了,碧玉便问我:“小姐,您要吃点什么吗?我现在给您去厨房拿。”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摇着头,碧玉又劝着说:“多少也要吃点。”

我说:“我不饿,还是先等青儿回来吧。”

青儿差不多是晚上十点来到我房里,她到达我房里便说:“姑爷那边稳定下来了,手倒是幸运的还能够动,有知觉,不过手心破了个洞,后面怎么样,还要看恢复的情况。”

我听青儿如此说,还是又问了句:“医生难道没有说别的了吗?比如手会不会如从前一般。”

青儿说:“倒是没有说,只是说要看后期恢复。”

我没有再多问,青儿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她又说:“小姐,您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姑爷自己喝了酒在宴席上耍酒疯,怪不得您什么,他的手有怎样的造化,那边全看他自己,我们谁也救不了他。”

没多久厨房那边便把饭菜送了过来,碧玉再次劝着说:“小姐,先吃点吧,今天白天在宴席上,您也没有好好吃什么。”

我想了想,确实是有些饿了,便点头坐在了桌边,可见这件事情有多突然,寺庙连饭菜都准备得不是很齐全,我应付了两下,随便吃了一两口,便让青儿她们端了下去。

之后那一晚上我基本没有怎么睡,等天一亮后,我从梦中惊醒,碧玉在我身边一把握住了握手,我反握住她,满头大汗,我看了周围,发现还在寺庙,原来还没有走。

我问碧玉:“我们什么时候走。”

青儿替我端着洗脸水从外头走进来说:“姑爷的手如今还不能动,所以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过……”青儿犹豫了两下说:“今早上先生走了,带着王姑娘。”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走了?”

青儿摇摇头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外面的下人说,好像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了意见。”

碧玉忧心忡忡的说:“先生怎的就将小姐放在这里,要是袁家的人对小姐公报私仇可怎么办。”

青儿放下水盆说:“不会的,现在袁家正是有求于先生的时候,袁家怎敢公报私仇,他们不敢怎样的。”

青儿虽然如此说,可仍旧安抚不住碧玉慌乱的心。

过了半晌,碧玉又问:“先生就这么走了吗?可有留什么话给小姐?”

青儿点点头说:“留了,让小姐安心待在这里,其余倒也什么都没说。”青儿停顿了几秒又说:“还让您暂时不要去看姑爷,也尽量避免去和王夫人起冲突。”

碧玉说:“完了完了,穆家和袁家这是彻底闹翻了吗?”

青儿说:“这件事情本就是袁家的不对,小姐再怎么不是,姑爷也不能三番两次耍酒疯来杀小姐,先生这次也是生气了,才会有如此做法,若是这一枪不开,不然任由袁家那些人欺负咱们?”

碧玉听青儿如此说,倒是听出了几分道理。

青儿又坐在我床边,看向我:“小姐,这件事情先生自然有他的思量,您别怕就是,安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们便从这里回去。”

我却没有回答青儿。

穆镜迟离开后,这座寺庙里便只剩下袁家的人暂时居住在这里,王鹤庆在那天午宴上,亲自见那一颗子弹射穿了袁霖的手后,便吓得直接晕了过去,之后醒来,日夜啼哭,担忧袁霖的手会残废,如今的袁霖因为一条腿,早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若是又丢了一双手,那简直是接近残破不堪。

王鹤庆就这唯一一个儿子,如今因为这桩婚事,竟然从一个健全的人,变成如此狼狈残疾的模样,这让王鹤庆如何想的通,啼哭了好几天后,干脆用了一截白绫往房梁上一挂,对外哭喊着说,若是不杀了我,给袁霖泄愤,她便是不活了。

她这话虽然没有当着袁成军的面说,但确确实实是说给袁成军听的,当袁成军赶到的时候,王鹤庆整个脖子已经挂到白绫内,只差踢凳子了。

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唯一的儿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怎样都要讨个公道。

她哭着问袁成军:“老爷!就因为您当初提的那桩婚事,霖儿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他一个好好的人,当年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呢?可现在他成了半个残废躺在床上,你让我这个当娘的如何想的通啊!我不懂您沙场上政事上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袁霖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您唯一的儿子,就算您拥有了这个天下又能够如何!这些难道能够抵得了儿子的健康吗?!”

王鹤庆的诘问,竟然让袁成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脸上是浓浓的悲伤和无力。

他问:“那你要我如何?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了霖儿无理在先,他三番两次要杀清野,穆家会有这样的行为,也是有理可依的。”

王鹤庆哭着说:“我不管什么有理可依,我只知道他穆家的人如今安安全全在那里,没有一丝伤。”王鹤庆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问:“可是我家霖儿呢?腿跛了,人也废了,如今手还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情况,老爷,您告诉我,霖儿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干脆脆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呢?何必如此来折磨他。”

王鹤庆哭着摇头说:“霖儿是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的,这件事情若是您还要罢休的话,我是绝对不依,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思。”

袁成军问:“那你要如何才肯依?”

王鹤庆扯着白绫,站在椅子上说:“杀了那个贱人,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袁成军一口否决说:“不可能,别的事情可以由着你,唯独这一件事情不行。”

王鹤庆哭着问:“为什么?难道您还想穆家那些银子?银子比霖儿重要吗?”

袁成军阴沉着脸说:“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人不能杀,为今之计是好好找个医生治疗霖儿的伤,总之你别再这里给我胡闹,你若是要死,我也不拦着,你知道我是最讨厌女人用这样一哭二闹的手段来威胁我。”

袁成军说完,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看王鹤庆,转身便朝外走。

王鹤庆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袁成军竟然还选择隐忍,当即便在他身后大喊着:“老爷!”

可袁成军没有回头,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王鹤庆整个人垮坐在椅子上,那根白绫在上头晃啊晃啊。

王鹤庆泪眼模糊凝视着袁成军离去的方向说:“如今您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没靠着穆家不也一样过来了吗?您怎能因为权利去牺牲掉自己的儿子,他可是您的亲儿子呐……”

她的话,可惜,袁成军已经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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