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满世界都是水呢？上官晓茗反射性地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胳膊。

哦，原来她已经变成了鱼。

一条银色的，小小的，普通的鱼。

“晓茗，哥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一定。”

这是哥哥的声音。上官晓茗摆了摆尾巴，转了个身。

清澈明亮的眼睛，细细的白白的皮肤，黑色健康的头发，干净的衣裳，这是她的哥哥，上官晓透。

上官晓茗奋力朝着上官晓透游去，却重重地撞击在鱼缸上，上官晓茗的身子失去平衡慢慢落进水里，她怎么就忘了，她是鱼，哥哥是人，两个不同的世界，如何交融在一起？

上官晓透看着上官晓茗掉落，不由得捧着鱼缸一脸着急地问：“晓茗，你没事吧？”

上官晓茗很想说她没事，但张开嘴，吐出的却是一连串的气泡。

上官晓茗努力适应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地游了起来，上官晓透看上官晓茗又开始游动，不由得开心起来。

“你呀，还是跟以前冒冒失失的，什么都不看清楚就往前面撞，往前面闯，这下好了吧，撞疼了吧？”上官晓透还是跟以前一样，上官晓茗犯了错误时便会这般训她。

说着，上官晓茗伸出手，轻轻贴近鱼缸，仿佛以前摸着她的头。

都说鱼是不会流泪的，偏偏上官晓茗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那眼泪当真流了出来，与水融在一起，咸咸的。

她的哥哥，依旧和以前一样，天地无双。

上官晓透伸出一根小拇指放进鱼缸里，轻轻戳了戳上官晓茗的头。

上官晓透本以为上官晓茗会刷地一下跑开，毕竟以前上官晓茗犯错了上官晓透伸手弹她脑门时，上官晓茗便是笑着跑开的。没想到上官晓茗却是将自个儿的脑袋贴近上官晓透的手指，安静地，轻轻地，小心翼翼的。

上官晓透保持着自己的手指不动，任上官晓茗靠紧她。

半晌，上官晓茗离开了上官晓茗的手，围着上官晓透的手指游动起来。

上官晓透突地笑了，骂了一句：“你个小调皮！还是跟以前一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上官晓茗看不到的地方，上官父母相拥在一起，上官晓透他娘不住地抹泪，上官晓透他爹亦是轻轻抹点眼角的晶莹。

离开之前，他们的女儿还是四肢健全活生生的，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回到家中之时，他们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一条鱼。

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小鱼，那人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想想依旧还是不敢相信。但是事实便是如此，再残酷也得接受。除了接受，他们别无他法。

自上官晓茗变成一条鱼之后，上官晓透天天捧着一个鱼缸，不论走到哪儿都捧着。吃饭的时候，上官晓透将鱼缸放在桌上，练武的时候，上官晓透将鱼缸放在地上，外出散心的时候，上官晓透将鱼缸捧在怀里。

上官晓透只是害怕，害怕哪怕一瞬间读功夫，上官晓茗就会消失不见。

连人变成鱼这种事情都能发生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仅如此，上官晓透开始天天去市场挑选鱼缸，一挑就是好几个，然后带回家去自个儿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将上官晓茗放在新鱼缸里，看着上官晓茗在新鱼缸里转来转去，熟悉自己的新环境。

上官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