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那几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谢家子弟,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咽喉上都有一点殷红,很快被雨水打没。
“公子小心!”
他听到有人惊呼,可一切都晚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李月娥的横刀在面前一闪而过,然后他就觉着脖子上猛的一凉。一股血瀑布一样从他的脖子里喷出来,喷了李月娥满身满脸。拿着柴刀跟在李月娥身后铁匠啊的叫了一声,随即,那没开锋的柴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谢庭东不能动,自然不是被人施了魔法,而是被人用极细的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勒住了双腿,丝线的另一头,攥在一双稳定的手中。手,藏在宽大的黑色长袍袖口里。
……
……
谢映登的长槊使的极好,这院子本来就不大,他又选了一件有控制力的兵器,站在靠墙角的位置上,四个屠逆队的人竟然无法靠近他身前。长槊在渐渐变小的雨幕中守的风雨不透,那四柄长勾很难索住他的脖子。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屠逆队成员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同时出手,两柄长勾探出搭在了槊杆上,两个人随即同时发力,当的一声,长勾搅在一起如同加了一把铁锁,将谢映登手里的长槊锁住。
屠逆队的两个人奋力向后一拽,谢映登长槊被锁,身子也随着手里的长槊一同被拉着往前走,他想定住脚跟,可青石板上全是水,脚下本来就滑,那两个屠逆队的人手上的力度又出奇的大,他身子保持着姿势不动,可却一点一点被那两个人拉着离开了墙角位置。
后面的两个屠逆队成员趁势上前,两柄长勾一个斩向谢映登的咽喉,另一柄长勾则极毒辣的划向他的小腹。毫无疑问,如果被上面的长勾锁住,锋利的勾锋切开他的脖子会如切开一块豆腐般轻易。下面的长勾如果得手,他的内脏将会被长勾从肚子里扯出来,无论上还是下,他的处境都是一个死字。
谢映登果断弃了长槊,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闪开两柄进逼过来的长勾,顺势在墙角兵器架上抽出一柄横刀。可就在这取横刀的刹那间,一柄长勾勾住了他的肩头,弯勾从他的后背刺入,那屠逆队的成员用力一拽,长勾噗的一声又从他的肩膀下面钻了出来,被弯钩穿透了肩膀,谢映登疼的忍不住低声嘶吼了一声。
被勾住了肩头,谢映登知道越是向后长勾就越是刺入的深,被这种兵器拿住,只能向前。
他眼神一寒,嘶吼中向前急冲,一刀抹在那屠逆队成员的咽喉上,刀锋将颈骨斩断,还有喉管。再一刀,将握着长勾的右手卸了下来,谢映登肩膀上带着一柄长勾向前冲了出去。横刀将攻过来的一柄长勾荡开,下一秒已经斩向那屠逆队成员的心口。
他的动作已然极快,可却再难得手。在他身子左右,两条长勾不分先后的划了过来,就算他能一刀将正前面的敌人斩杀,他自己也会被两柄长勾分了尸。果断的放弃眼前的敌人,谢映登弯腰向一侧撞了出去,没受伤的肩膀狠狠的撞在一个敌人的心口上,这一下力度极大,噗的一声闷响,也不知道被他撞断了几根肋骨。
一击得手,谢映登不做丝毫停留,手里的横刀狠狠的戳进那屠逆队成员的心口里,还没来得及将横刀抽出来,后背上一阵剧痛传来,他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扑倒下去。手掌在青石板地面上撑了一下,谢映登跌跌撞撞的往前冲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在他的后背上,一道狰狞恐怖的伤口赫然出现。
长勾在他后背上撕开一道狭长而且极深的伤口,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被豁开的皮肉往两边翻着,甚至能依稀看到血肉中森白的骨头。
他猛的转身,也不去看随手就劈出去一刀。那紧跟过来的屠逆队成员被逼退了一步,谢映登趁机靠着柱子喘息了几口,然后咬着牙将肩膀上挂着的长勾猛的推出去,前后贯通的伤口差一点将他的锁骨斩断。
谢柏年眼神阴冷的摆了摆手,他身后立刻又有几个屠逆队的成员往前走了过去,他们面无表情,就好像要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在他们看来,杀一个人和折断一根树枝,拔下一根野草没有任何区别。
谢映登苦笑了一声,知道今日只怕自己将命丧于此。可他心里隐隐也有些欣喜,李月娥现在还没有回来,活人或是死尸都没有回来,她可能已经逃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意。
“杀了……”
谢柏年大声的喊了一句,随即,四五个屠逆队的成员同时举起了长勾。
杀了……后面的他字没有出来,也再也不会出来。一根黝黑的极尖锐的铁钎从谢柏年的脖子后面刺入,从咽喉位置上刺了出来。铁钎刺入的力度控制的极好,在脖子前面只露出了一小截尖锐的钎尖。随着铁钎快速的从他的脖子里抽出去,他的咽喉上只留下一滴鲜红惹眼的血珠。
临死前,谢柏年拼尽全力的回头看了几眼,就看到不少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幽灵一样飘了进来。他们手里锋利的铁钎毫不留情的刺入那些屠逆队成员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