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锦翻出平日里存银两的布包,算上铜板,一共有五两二钱银子,若是没有这事,这笔钱于苏秀锦和四姨娘而言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了。但是现在——
“娘,明儿我出了那袋子黄花菜,凑够了银两,我就去打听有没有人卖田地的,咱们价格出高一点,也不怕人家不卖。”
四姨娘听了,一颗心放回了一半。
翌日,苏秀锦还未出门,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伴随着金大牛焦急的解释:“官爷,里面住着我姨妈和表妹两母女,是从隔壁李家村搬过来的,真的不是黑户?”
苏秀锦听得这黑户二字,心里一冷,忙穿衣开门去看。
门外早就站满了不少金家村的村民,两个穿着官服戴着高帽着皂靴的衙役挎着大刀,核对着手中的册子。
其中高胖的衙役瞅了瞅出门的苏秀锦,眼前一亮,打趣道:“你有这般漂亮的表妹,也没见着往村里带。”
苏秀锦眉头微皱,金大牛忙解释道:“姨妈表妹都是女子,怎么好随便出门?”
四姨娘也出了门,乍一看这么多人,也是有点慌。苏秀锦扶着四姨娘,在她耳边道了一声“别慌。”四姨娘这才稍稍镇定了下来。
“我瞧着这俩母女来咱们金家村好长时间了,白天黑夜的,也没瞧见露个脸,今儿总算是瞧见了,人道是西施还是貂蝉见不得人呢,我看这姑娘长得水灵,莫不是大牛养的吧。”李春花瞧着四姨娘,年轻人她自然是比不了,但这四姨娘瞧着就比她年轻许多,都照样是十三四岁闺女的娘了,但这妇人瞧着就是与她们不同。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纵使别人如何侮辱谩骂与她都成,但苏绣锦不成。
“这位婶子,说话也得有点分寸,你这空口无凭的,侮辱咱家闺女名声,安的是什么心思!”四姨娘冲口而出。
苏绣锦到底还是淡定,来金家村也有两三月了,要是半点风声没露,她是一点都相信,只是,她们住的远,什么东西也自给自足,完全绝了这与金家村交往的道路。她们对她好奇也是在所难免。
李春花扯了嗓子还想说时,被一山羊胡子,穿着短打衣衫的四五十岁左右男人给拦了下来,金大仁耳边长了个大痦子,瞅着倒是有几分不像好人。
“行了,妇道人家。”金大仁道:“还是让官爷办差事,其他事待会再说。”
高胖的衙役瞧着苏秀锦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可以放轻了嗓门:“大娘,小姑娘,你们有没有户籍书啊?听金大牛说你们是从李家村搬过来的,但这户籍书也该是随身携带的吧,咱们就查一查,也不为难你们。”
四姨娘面露犹豫,她忍不住瞧了一眼苏秀锦,苏秀锦拍了拍她的手,站出来道:“官爷,非是我们那不出户籍书,只是这情况特殊,实在是怕多生事端,不瞒官爷说,我娘是被休弃出家,这夫家的户籍书上自然被除名,至于娘家,这天灾人祸的,娘家亲戚也实在难以找寻,这才在金家村耽搁了下来。”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没有户籍书?”高胖衙役沉吟一声,“你娘没有也说得过去,可是你呢?你瞧着是个姑娘家家的,你父亲不可能将你提前除去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