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姿妤压抑住心头的紧张,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昨儿听说凌一瑶出事儿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该来看看她,她病……怎么样了?”
赵涵青看她一眼,脸上略显暗淡,“就算是伤口好了,也撑不了多久了……”
“伤口?”姿妤诧异。
“贺子没跟你说?”
“没……”姿妤狐疑的眨了眨眼,“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没,没什么……”赵涵青含含糊糊的答着,贺君麒没告诉她,他当然也不敢自作主张的说了。
“还说没有,你们俩就是有事情瞒着我,对吧?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伤口呢?”
“哎呀,好了好了,告诉你了!是这样子的,昨儿凌一瑶替贺子挡了一颗子弹,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因为流血过多,她的身体现在越发虚弱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醒不过来呢!贺子为这事,一直懊悔着……哎……”赵涵青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这是不是冤孽。”
姿妤被赵涵青的话,震住。
此刻的她,甚至于都已经无心去询问枪战是怎么回事儿了,脑子里却不停的放映着贺君麒的话。
“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来我欠她的,好多好多……”
“现在唯一能帮瑶瑶度过难关的,只有姿妤了!”
越是想着,姿妤搁在身前的手,就越渐冰寒。
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姿妤,你没事吧?是不是中枪的事儿把你给吓到了?你也别担心,这不过只是个意外而已!别担心,别担心……”
看着姿妤这幅模样,赵涵青开始后悔起来,看来自己当真不该同她讲的。
姿妤晃然回神,忙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安抚他道,“我没事,没事!那……那瑶瑶的病……还有救吧?”
姿妤的问话,让赵涵青微微僵了一秒,看着她的眼眸也掠过一抹别扭的神色。
半响,才回答她道,“有是有……”
“恩?”姿妤的一颗心,因紧张而拧做了一团。
“只是没那么简单!她这病,得找人换血才行,而且,这血质要求也高,骨髓配对的概率几乎是千万分之一了!而且,这手术对血缘者的体质要求也高,体质如果太薄弱,随时有可能……失血过多而丧命!”
说到这里,赵涵青深意的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姿妤,又看了看她紧护着的小腹,叹了口气,宛若是提醒一般的道,“如果是孕妇,那……一定会流产!”
一句话,让姿妤的脸色,顿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手,护着自己的小腹,很紧很紧,那模样宛若是唯恐自己的孩子被人夺了去。
“赵学长,我想去看看她……”姿妤要求道。
赵涵青看她一眼道,“姿妤,你可能只能搁着玻璃看看她了,她现在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去探望的。”
“好……”
赵涵青领着她往凌一瑶的病房走去。
搁着玻璃窗,就见她还依旧昏迷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的面色惨白着,没有一丝血色,与此刻,玻璃窗外头,姿妤的脸色,交相辉映。
那一刻,她在想……
凌一瑶,她,还有她的宝宝……
他们三,到底在贺君麒的心底,谁更重要!
唇角勾起一抹涩然的轻笑,很是凄凉。
凌一瑶,真没想到,到最后,在他的心中,一个你,却足以媲美两个我们……
姿妤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不经意的摩挲着……
对不起,人都是自私的!即使,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救你,但我也绝不可能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却换你的一条生命!
我不是圣母,但,我是一名母亲!
我是,腹中这个孩子的母亲!捍卫她的安全,是我做母亲的自责,义务,还有,理所当然!
“赵学长……”
姿妤转身过来,看向赵涵青,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已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姿妤……”赵涵青忧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她笑笑,“我该走了。”
“恩!那好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司机在外面等着我呢!”姿妤笑笑,摇头,早已将刚刚那抹伤然敛了去。
“那好吧!你一路上小心点!”
“恩……再见。”
姿妤出了医院,寒风刮过来,才陡然发现,外面已是春寒料峭。
光秃的树枝已开始渐渐发芽,绿色的新叶染在枝头,带着一种新生命的才有的活力,那一刻,姿妤又想到了自己怀中的宝贝。
她就如这春意里的新枝一般,在她怀中,蓄势生长着,每个人都在盼望着她的早日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