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芷清只是为自己拿不出银子找了借口,却没想到宝慧并不是个伶俐的,一听黎芷清要冤枉了她立刻跪到地上哭道:“小姐,奴婢不敢!小姐的月例是不少,可上个月禁足,老爷也命夫人断了小姐的月例,原本小姐还有些积蓄,可小姐刚刚禁足出来就置办了一套新首饰,现如今哪里还有钱买这簪子啊!”
周围的人对着黎芷清指指点点,没想到她一个打扮章扬看来富庶的富家小姐竟是如此骄奢。
宝慧一股脑儿将事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黎芷清愤怒到几乎想当场掐死了她,可周围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让一直高傲的她根本无法忍受。
黎芷清根本无法也无心再去辩驳,将手里的簪子扔向林素婉,直接推开人群掩面跑走。
黎雪茹早知黎芷清今日是要将颜面丢尽了,于是从一开始就与她保持了距离站着,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岫初看着黎雪茹置身事外的样子冷笑一声,扬声对她说道:“二姐姐,我与大姐姐毕竟不是一母所出,大姐姐今日这般又是因我所起,想来她现在必然不愿见我,可二姐姐与大姐姐皆是一母同胞,还需二姐姐多多安慰大姐姐啊。”
黎雪茹听她如此一说身体一僵,果然就见还未散去的人群将矛头对准了她,说她看着亲姐出丑也不出手帮助,反而冷眼旁观,果然是一个母亲所生,一个嚣章跋扈,一个冷清冷意,诸如此类。
黎雪茹脸上一红,没想着会跟着黎芷清一起丢人,只能强笑道:“是,大姐心情不好,我先去寻她了……妹妹。”
黎雪茹将“岫初”二字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让人知道了她们是国公府的小姐,丢的只有国公府的脸而不是黎岫初的脸,她不久之后也要及笄了,到时遭殃的只有她自己,所幸她想到了这一点。
“是,妹妹与朋友相约不便与姐姐同去,还请姐姐慢走。”岫初真情实意地朝着黎雪茹微微屈膝,心下却是畅快得很。
黎雪茹尴尬地回了礼,也带着丫鬟香菱匆匆离开了,见她们走都了围观的人群这才慢慢散去。
“现在看起来这簪子更美了。”林素婉拿着刚才黎芷清丢过来的簪子看了看,脸上笑意嫣然,转头将银子和簪子递给掌柜的,对他说道,“掌柜的,这簪子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好嘞!”掌柜的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和簪子。
“岫初,许久不见你倒厉害了不少。”林素婉想起刚才岫初那番应对,心下开心道。
岫初羞涩一笑:“我也不想如此,可她们越来越过分,总要给她们点苦头尝尝的,以后再别来惹我就最好了。”
子慕是个不安分的,从旁取笑道:“这都多亏了容公子,教导有方。”
“子慕,你又多嘴!”岫初伸手去拧她,帷帽遮盖下的脸上早已飞起了两道彤云。
店铺外面一辆看似毫不起眼的马车不知在那停了多久,里面一人手捧白瓷茶盏,骨节分明,肤色如玉。那人倚靠在软垫上,听着外面的纷乱嘈杂,似乎如同听书一样,只是他表情不辨喜怒,不知对这场闹剧作何感想。
容其见闹剧告一段落,侧头对车里的人说道:“主子,需要叫四小姐过来么?”
“不必了,回去吧。”
“是。”容其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里的容沐勾了勾嘴角,岫儿果然聪明,成长的如此之快,实在不能不让他感到骄傲,毕竟她可是自己教出来的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