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指着沈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不要动我娘,卑鄙无耻的毒妇。”
“想要骂什么就尽管骂吧,否则你机关算尽,最后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一定湖十分不甘心,但是我听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将你十日后送上断头台。”
她话音一落,李君澜脸色煞白的软软滑落在地上,久久不曾言语,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也不开口。
“你是故意来奚落我的?就是因为我曾帮着殿下去对付你们?”他的话已没有了丝毫力气,气若游丝。
沈漓还是摇头:“我说过若仅仅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根本不屑于对你出手。”
“那是为何?”他嘲讽一般冷笑。
“因为你是李君澜。”是曾经将我送入地狱的夫君!
“那又如何,我实在是想不透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这件事情你今日能给我一个明白吗?”他背过身去,眼底已是一片平静,将死之人,又有何惧,
“李大人难道就不好奇那密函出自谁之手?”她冷静的说完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紧绷的情绪还是将他出卖了,握着拳头,咬牙问道:“究竟是谁?”
“是我。”
他猛的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漓,眼底的震惊渐渐转为愤怒,怨恨!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为何要这样做?”
沈漓阴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冷冷一笑:“不为何,只是想要让李大人尝试一下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
“沈漓……”他的指甲几乎陷入了木头中,胸膛剧烈起伏着。
“李君澜,我今日来是想要与你做一个了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写的字比起李大人的来说,还过得去吧?”她哈哈大笑,仰头落下了眼泪。
大仇得报,她等这一日究竟多久了呢?
在地牢中的日子,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这一日,如今终于做到了,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看着仇人过着比自己当初还不如的日子,她应该是满心畅快,为何没有半点欣喜?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李君澜发了疯一般疯狂大笑,眼眶满是酸涩,用盯着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她。
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中,一个自己满心爱慕的女人,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呢?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但你又可否告诉我,你为何能将我的笔迹模仿得分毫不差?”
这是他如今唯一不明白的地方了,若没有几年日以继夜的练习,她是如何能做到,况且她根本就没见过自己写的字。
“李大人,我只能说,对于你的一切喜好,我都了若指掌。”她转过身去,将他平日里的一些习惯喜好分毫不差的重复了一遍,震惊让他几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甚至有些细节自己根本就不曾注意过,若不是现实如此,他真的很怀疑,沈漓是不是已经与他生活了几年,竟然对他的点点滴滴,都丝毫不曾落下。
“你究竟是谁?”
沈漓侧过头来,唇角尽是阴冷的笑:“我是谁?”
她想了想,仰头大笑,看着自己修长纤细的手指,眼泪落了下来。
“你说我是谁呢?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但你是李君澜,所以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用,她已经彻底疯了,根本不是寻常的女子该有的仇恨与怨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你放过我娘……”
额头抵在地上,这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如此卑微匍匐在别人脚下,求她放过自己的母亲。
沈漓看着他卑微如蝼蚁一般的模样,双手不自在的紧紧搅在一起。
“放过你娘?你用什么代价来交换?”她本意并没有想过要伤害无辜之人,只是忍不住要去威胁他, 看见他这副模样。
果然他诧异的抬起头来,“你想要什么?”
如今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剩下,她究竟还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东西!
“据我所知,御林军中,兵部,都有太子安插的奸细,你若是乖乖将名单交出来,我会答应你,好好照顾你娘。”
李君澜在她的凝视下勉强稳住身子,却禁不住手脚发软,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一下子抽得精光,却支撑着颤声问:“你当真会放过我娘?”
“我既出了此言,绝不会辜负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