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教授——”
托马斯声音很轻,嘴唇上弯的程度让它只能露出上排牙齿中的两颗半,让他看起来是个很文静的大男孩,“有些蛋白质本身就是遗传物质。”
李随风伸出一只手指推了推眼镜,“你的意思是……”
“以研究中心的数据库储备和研究能力,还是没能从已有样本中找出基因片段,那说明它很有可能不是核酸,而是另一种存在形式,因此我想到了疯牛病,僵尸鹿,朊病毒……”
李随风的眉头皱到一起,“你可知道疯牛病的起因?”
托马斯依旧一副腼腆的样子,“知道,虽然很有争议,但是大多数生物分子学家认为,人类强行改变牛的食性,用牛骨头牛内脏磨成粉末当牛饲料,相当于把牛从食草动物改为食肉动物,而且是以同类遗骸的加工品为饲料,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李随风喃喃自语,“你这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但值得一试。”
李随风将报告上交,托马斯的建议立刻得到执行,各种资源重点倾斜过来,项目取得重大进展,大规模的人体试验随之秘密展开,托马斯却变得焦躁不安,终于有一天,他敲开了李随风办公室的门。
“教授,我能信任你吗?”
“啊是托马斯,过来坐吧,遇到什么事了?”
李随风很看重这个年轻人,两个人所学专业一致,又是同一所学校毕业,很有认同感,但眼前的托马斯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半个多月不见,他变得形销骨立,眼窝深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教授,我有很多话想说,我……”
托马斯刚想开口,却发现话凝成了冰,重重的堆在肚子里吐不出来。
“先坐下,放松自己,可怜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李随风连忙起身,将托马斯拉到椅子坐下,跟着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精致木盒,里面是苏羽寄给他的高丽参,李随风切下几片,泡了一杯参茶,递给托马斯。
托马斯抿了一口,入口苦涩,咽下去后却带着浓郁的甘香,滋润了嗓子,他愣愣地盯着李随风,良久说了一句话,“教授,整个研究中心只有我们两个是黑头发的。”
李随风一愣,不知道他提这个干嘛,顺口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花旗国是一个多人种国家,这很正常。”
“教授,相信你能看得出来,我是一个混血儿,印第安人和白人混血,我的母亲是印第安人,父亲是印第安人和白人混血。”
托马斯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黑色的瞳孔,身上的白人的特征就是那笔挺的鹰钩鼻和白皙的皮肤,李随风慈祥地看着这个孩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很小就展现出在生物学上的天赋——”
托马斯又喝了一口参茶,开始娓娓道来,“14岁的时候,我就发表了一篇论文,纯理论性的,基于分子生物学的理论推演,得到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半年后,因为一次意外,父母都去世了,从此我就以哈佛为家……”
托马斯开始讲自己的经历,听起来好像是废话,李随风却没有打断他,托马斯是象牙塔里的人,不擅长交际,因此除了自己领域内的东西,其他讲个事儿都词不达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催他,不然他就越发着急,想说的话就变成一团乱麻,说不定一天都理不清头绪,这就是心理语音障碍。
托马斯是个天才,14岁被哈佛大学破格录取,在顶级资源浇灌下,8年时间完成大学研究生和博士的课程,随后被花旗军征召,开始研究基因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