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比例太高,导致玩家试错成本太高,也就不愿意试错,进一步激化了双方的矛盾。您应该听说过,雅达利完蛋之前的一个笑话——他们的某个高管在内部会议上说‘我们就算生产一块砖头包在卡带外壳里卖给消费者,消费者也没本事退货’。
现在,如果美国人民不希望美国的游戏机产业就此堕落,不想将来被日系厂商占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重建互信基础。因此,我们天鲲娱乐不惜推翻了已经开发了将近半年的设计,做出大改。”
顾骜说着,拿出一台样机来,摆在伊莎贝拉面前,并且让摄像机可以拍到。
这是一台跟后世任天堂的FC长相差不多的东西,不过还没有外壳,电路板焊接也非常粗糙,是手焊的,很多板子用线连起来。
一看就是研发阶段的半成品测试机。
伊莎贝拉有些好奇,也有些懵逼,她是文科生出身,怎么看得懂电路板呢。
“您给我看,我也看不懂。”
“看不懂没关系,我给你解说——这个插槽,是游戏卡带的插槽,跟个人电脑的内存插槽差不多。雅达利2600游戏机的接口虽然与这个不一样,但类型是差不多的。”
顾骜指着电路板解释。
如果用后世的话类比,那就相当于DDR2内存和DDR3或者DDR4的接口区别,先进一带,但换汤不换药。
“看懂了,然后呢?”伊莎贝拉确认后,继续追问。
顾骜:“然后,我们意识到,只要采用这种卡带格式,那么卡带和游戏机的生产成本比例就不可能有重大改变,以后一张游戏卡带的成本,至少还要游戏机的20%以上,这不利于消费者的试错。
因此,我今天临时决定,把游戏机其他部分的设计保留,但是去掉现有的卡带接口——我们设计一种全新存储介质的游戏卡带,把卡带的成本极大降低下来。
当然,因此可能导致某些本来设计在卡带主板上的音频处理芯片、乃至其他冷门的数据预处理芯片,要从卡带移植到机体上,未来我们天鲲娱乐的游戏机成本也会有所提高、市场销量和接受度下降。
但我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未来每一张卡带的硬件成本都能更便宜,玩家不需要再为冗余的硬件电子垃圾付费,他们只要为他们支持的软件开发团队付费就可以了!”
伊莎贝拉觉得很不直观,但还是听懂了概念。她想了想,觉得有些冒犯地问:“那……请问能给个大概的数字描述么?我不太理解您所谓的‘这种设计会让游戏机变贵、让卡带变便宜’,大概是什么个概念。如果这涉及商业机密的话,您可以不回答。”
顾骜:“没关系,虽然是商业机密,但我还是愿意回答——我可以这么和你说,按照我们现在的设计,这台游戏机最后卖到消费者手上,可能也要120多美元。我们改进之后,机器至少要涨价到150多美元以上。
但是,以后每一盘游戏卡带的售价,都可以从目前的40美元降低到30美元,甚至更低,20多美元也有可能。换言之,机器变贵的价钱,只要未来消费者购买3张以上的游戏卡带,就能从卡带变便宜的差价里赚回来,卡带买得越多赚得越多。
这样,也能让上游的软件开发商赚到更多的钱、让更多独立游戏的公司准入门槛更低,分享到天鲲娱乐游戏机热销后的利益。我们一直致力于建立良性的行业公信力,而不是先便宜把机器不赚钱贱卖出去、靠卡带把钱黑回来。”
伊莎贝拉心算了一下:“这么说,你认为改进之后的方案,可以让游戏卡带的售价降低30%?能透露一下具体方案么?”
“这当然不行,这是研发技术机密。”
“对不起,是我多余问了。”女记者非常不好意思。
“其余的部分,只要是我今天肯和你说的,你想报道都可以报道。”
“明白,谢谢您的合作。您真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不客气,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多宣传舒尔霍夫总裁,暂时不要多宣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