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齐美伦泪如雨下,看上去楚楚可怜。黄永山还想劝解一番,齐美伦却哭着跑出了书房。离开书房后,齐美伦乘着马车,径直离开了黄家大院,直到马车停在齐家门口。
黄家是没法再待下去了,一看到大肚便便的黄陵路,就会想起他搂着一对男女鬼混的画面。胃里直犯恶心,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大过年的,黄家少夫人跑了。黄永山越想越生气,虽然黄家和齐家当初联姻,纯属利益需要,但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黄永山对齐美伦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如果儿子是个正常人,好好过日子,那他黄永山也可以安享晚年了,说定现在已经含饴弄孙呢。可问题是,儿子不是正常人啊。
拿起笤帚,黄永山气呼呼的来到院中,找到黄陵路后,二话不说,抬手就打,“老夫抽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让你鬼混,我让你不当人,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这一次黄永山是真的气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儿子太不争气,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休书的事情,齐美伦已经提起过好多次了,但黄永山都没同意,然后好言相劝。可这一次,怕是压不住了。以前齐家有求于黄家,也帮忙劝齐美伦忍忍。现在齐家已经没有资金缺口了,再加上龙凤戏和怀孕偷男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齐家还会让齐美伦在黄家守活寡么?
黄家现在面临着巨大的难关,可儿子黄陵路却毫无感觉,居然还想着接什么小水仙儿进府。去特么小水仙儿,黄永山对天发誓,就算接一头绵羊进府,也不会让那个小水仙儿进府的。
黄永山下手非常狠,打得黄陵路哇哇大叫。黄陵路做梦也没想到黄永山真下狠手,打得他手背都起血印子了,“爹,你这是真要打死我啊,你老歇着,我先不在家过年了!”
甩甩手,黄陵路弯着腰跑出了院子,黄永山一把自己年纪了,哪里追得上黄陵路,只能气的破口大骂:“孽子,孽子啊,你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黄家仆人们全都傻了眼,大过年的,公子和少夫人全部不在家,这还怎么过年?完犊子,今年别想拿红包了。
齐家,此时齐蓓虎等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像黄家那样鸡飞狗跳,但屋子里的抽泣声,还是闹得齐蓓虎心烦意乱的。齐美伦抱着齐夫人哭个不停,旁边齐家几位公子也是脸色铁青。良久之后,齐蓓虎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吼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就知道哭!”
齐夫人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顶了一句,“你个死没良心的,明知道黄陵路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让美伦嫁过去。现在美伦这种处境,还不是你造的孽?你要真有点良心,就赶紧让黄家写休书,也让美伦逃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以后啊,再给美伦找个人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是正常人家,对美伦好,那就够了。”
齐家大公子齐美隆开口道:“爹,娘说的没错,如今咱们也不用看黄家脸色行事了,干嘛还要让美伦受这种委屈?无论如何,这休书必须写,爹要是拉不下脸面,孩儿替你走一趟黄府。”
齐蓓虎眉头一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你闭嘴,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以为老夫心里就痛快么?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如今浙江暗流涌动,布政使司和运盐司再三嘱咐,几家盐商不能出乱子。咱们这个时候要是跟黄家闹掰了,方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齐美隆以及齐美耀等人全都大皱眉头,尤其是性格暴躁的二公子齐美隆更是怒道:“爹,要我说,运盐司和布政使司就是管的太宽了,他们想让杭州盐务不出问题,咱们就要牺牲美伦么?他们要跟新来的苏大人斗,又关美伦什么事情?”
齐蓓虎冷哼一声,无奈道:“没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我们和黄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若是此时闹掰了,惹得上边不痛快,明年的盐引份额拿不到手,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苏大人不是正在搭建海运司么?咱们分不到盐运司的羹,可以去海运司分一杯羹啊”齐美隆很不服气的说道。
“蠢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要跟海运司站在一起,以后要面临布政使司、盐运司、都指挥司三方的压力。你以为那个苏立言年纪轻轻,能撬得动浙江这块铁板?”
“爹,你老是怕这怕那的,那就眼看着美伦不管么?”
齐美耀怒吼一声,气呼呼的离开了房间。齐美隆生怕齐美耀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儿来,赶紧追了出来,可来到院子里,才知道齐美耀已经离开了府上。
一夜之间,黄家和齐家全都过起了糟心的日子。
到了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件震惊杭州城的大事儿。
黄陵路被杀身亡,而凶手居然是他的小舅子齐美耀。
这下,齐家和黄家彻底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