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大帐之外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是皇帝已经清醒过来,看见陈旭出来,顿时欢声雷动,更有许多人跪地磕头喜极而泣。
“诸位请起,陛下已经苏醒过来,但还需安静修养,玄武卫护佑大帐四周,不允许任何人喧哗吵闹,禁军照看整个行辕,仔细守护安抚随从人员和车马,只等陛下病情好转,就启程返回京师!”
陈旭几句简单安排,玄武卫和禁军统领皆都欣喜激动的领命而去,很快本来被愁云惨雾笼罩的整个沙丘行辕气氛就轻松热闹起来。
无数人看陈旭的眼神都充满了极度的恭敬与崇拜,甚至一路经过,所有巡逻站岗的禁军全都单膝跪地,抱拳感谢。
周炯惴惴不安的跟在陈旭身后,心脏噗通噗通跳的根本就停不下来,越走脸色越白,越走面孔越是惊恐扭曲。
“周太医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二人一直走出一圈马车包围的行辕大帐的区域之外,这里有几垛堆积的粮草,陈旭在避风处停下来,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周炯。
“啊?!”心神不宁的周炯差点儿一头撞在陈旭身上,回过神来赶紧拱手道歉,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陈旭的脸。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他所做的事他自然心里一清二楚,如若这件事真的败露,只怕他周氏会被夷三族。
但相对于事情成功之后的报酬来看,却又值得他冒险赌一把,而且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几乎可以做的天衣无缝。
眼下始皇帝被清河侯用仙术救醒,而且还单独把他一个人叫到行辕之外的马料场,难倒是清河侯已经发现了他的企图准备杀人灭口。
“我问你,陛下有头疾,诸多御医包括徐太医在内都诊断有中风之症,为何你不采纳,根据方才本侯用仙术诊断,陛下的确是中风引起的昏厥,是你延误了陛下的诊治时间,最终才导致陛下差点儿殒命沙丘,你如此做,你是否是有别的企图?”
“噗通~”
在陈旭的厉声喝问之下,周炯直接吓的跪在了泥泞冰寒的泥水之中。
“侯爷明鉴,下官或许的确诊断错误,但陛下以前就偶有头疾,发作时头痛难耐间或晕厥,此事不仅御医和太医知晓,宫人内侍知道的也不少,以前诊断皆都认为是惊痫之症,从未有人提出过是中风,此次陛下复发,又是在这荒郊野外,随行携带的也只有日常用于风寒伤痛和治疗惊痫的药物,并无治疗中风的药物,下官只能采用最保守的治疗方法,用熟悉的药物进行调理,实在……实在不敢判定是中风……”
“哼,作为太医署和御医署的首席太医官,却不能确认病症,照症施治,反而是凭借感觉治病用药,若是此次陛下病故,就是你周炯糊涂造成的!”陈旭冷哼。
“侯爷饶命,老臣的确糊涂,也幸得侯爷用仙术救回陛下,不然老臣将死罪也!”周炯脸色苍白的趴在泥水之中不敢动弹。
“起来吧,眼下陛下已经清醒,只需要精心调养,因此陛下的病情你也暂时别掺和了,回京之后自请告老还乡养老去吧,不然别怪本侯将此事奏报陛下,治你重罪!”
“是是,多谢侯爷,下官回京之后便辞去太医令之职!”周炯赶紧答应。
“哼,你好自为之吧!”陈旭拂袖而去,等陈旭走远之后,趴在地上的周炯才小心翼翼爬起来,看着满身满手的泥水,一张苍老而苍白的脸慢慢扭曲起来,紧握拳头半晌之后又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慢慢转身回自己的帐篷。
始皇帝虽然被清河侯的仙术唤醒,但情况却十分不妙。
经过一群太医御医诊治,始皇帝身体似乎没啥大问题,但却失忆了,而失忆造成的后果便是始皇帝什么都记不得,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这一下让欢腾过后的整个行辕又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气氛当中。
但不管始皇帝如今情况如何,毕竟已经清醒过来。
一群太医御医都相信,始皇帝的失忆只是暂时的,只要经过调养,慢慢就会恢复过来。
而一群卿侯虽然也都心情复杂,但只要始皇帝还活着,那么大秦暂时就还乱不起来,只要能够回到京师,那么这一趟提心吊胆的巡游也就算彻底结束,大秦的未来自然会有所有的皇族和朝廷重臣讨论,即便是那个时候再乱起来,至少也不会让他们这些随行的官员承受压力。
雨过天晴,始皇帝也病情好转。
一天之后,巡游队伍拔营起行,所有不需要的辎重和粮草全都丢弃,车马绵延数里往上郡道而去。
而就在巡游队伍启程离开之后不久,一男一女骑着两匹骏马而来,看着凌乱丢弃的粮草器械,甚至还有大量没有拆掉的帐篷,满脸疑惑的对看了一眼。
“看来情况有变,前两日行辕时而哭泣时而欢呼,怕是始皇帝并未崩驾!”男子坐在马背上揪着胡须说。
“嘁,就说他不是什么狗屁仙家弟子,连始皇帝死活都算不出来!”女子松了一口气但语气却非常不屑。
“不,始皇帝不死,那恩公更加有危险,鬼谷子前辈说的这一劫,只怕还是要落在恩公身上……”
男子翻身下马,在混乱的营地之中来回逡巡,果然很快在一垛马料附近看到一个熟悉的记号,于是翻开这块画着五角星图案的石头,从泥土中挖出来一个小竹筒,打开,里面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情况有变,速速带人返回咸阳去清河园隐蔽,一切都等我返回再做安排,另通知小霸王继续跟随勿要走露风声,旭留!”
“恩公已有安排,走吧,带人回咸阳!”虞无涯把纸条给夏子衿看过之后,二人策马迅速离开,而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之后,便有附近的居民过来查看情况,然后报官处置行辕遗留下来的粮草辎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