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大伯在信中也是如此猜测,不然赵高也不会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这……这该如何是好?”江北亭也心里混乱的一塌糊涂,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问:“你母亲兄弟可都好?”
“回父亲大人,母亲安好,兄长和四弟也都很好!”听到询问家里的情况,年轻人赶紧站起来说。
“那就好,关于月儿之事,你母亲是如何说的?”
“母亲说小妹在咸阳待不下去了,让我送她来雉县,让您就在这里帮他寻一门亲事,以后……以后就不要回咸阳了!”青年很是不安的回答。
江北亭闻言愣了半天,然后使劲儿的捋着胡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可以说因为这个变故,自己唯一的女儿一生名节被毁的干干净净,虽然这个时代对山野村夫来说,名节之事并不是特别重要,但作为官宦和名门望族来说,还是看的特别重,联姻之事门当户对是首要考虑的对象,而且一旦女儿嫁在雉县,以后自己调往他地任职,父女说不定一辈子也再无见面的机会,更何况按照女儿的心性,嫁人之后一定全家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纠结啊!江北亭有气又怒又无可奈何。
突然之间一个少年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同时还有那块玉佩。
江北亭赶紧回想了一下刚才见面的情形,似乎真的没看到那块十岁生日送给女儿,而且平日佩带不曾离身的玉佩,顿时一个古怪的念头再次浮现出来。
难道女儿和那陈旭已经……
若是如此,女儿的婚事或许有了着落。
他在脑海中反复回想上次女儿见了陈旭回来之后的表现,然后又联想到女儿行事的一些细节,心里反复掂量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说:“星儿,你一路赶路辛苦,也先去洗漱歇息,此事容我仔细考虑再说。”
“是,星儿告退!”青年拱手行礼之后退出书房,只留下江北亭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许久之后,阴暗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咬牙切齿的哼哼:“李斯匹夫,竟然暗中作梗坏我女儿婚姻,我江氏一族与你绝不善罢甘休!”
有人郁闷愤怒,但几十里外的清河镇最近几天却很热闹开心。
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牛马队伍不断的把一袋袋粮食从四周村落收集上来入仓,随着夏粮收割进入尾声,秋粮税也已经基本收齐,只等全部准备好之后送往县城交割就算圆满完成夏粮税的征收工作,而且今年的夏粮税征收的也异常顺利,一丝一毫的纰漏都没有。
而新上任的小里典大人最近也是动作不断,召集镇上的木石匠工在镇西头一块荒地上用木石修建了一个带院子的房子和一个大大的凉棚,同时也让游缴、医卜和亭长通知乡民闲暇之余出去采挖各种药材,药材的样品已经摆放在了镇中央的一块木板上,并且也注明了收购的价格。
板蓝根一钱三斤,黄姜一钱两斤,黄芩一钱一斤,甘草两钱一斤,蒲黄粉一钱一斤,蜂蜜二十钱一斤,各种口径的干竹筒一钱十个到二十个不等……
医卜还反复向乡民指导采收的规矩,所有的药材要切片晒干的,不能有泥土等等。
于是最近很多人都开始在田间地头和附近的山野中寻找采挖药材,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正在晾晒。
而新修的凉棚里面,搭建了一排土灶,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盆,专门用来炒制药材的,同时还摆放了三副崭新的复合石磨,还有一个巨大的石碾也在两个石匠和几个学徒的带领下正在加工制作当中。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清河镇的人都忙碌的很,见面都是问今天又采挖了几斤药材,能赚到多少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