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没有明说出来的潜台词。一但初阵的表现就要挫了士心和锐气,对这只新营人马的将来尤为不利的。也是他于公于私所不愿看到的。
经过这些年的熟悉和摸索,他当然想打出个漂亮的歼击之势来,因此,倒也不急在这一时。相比能打硬战的评价,他更在乎充分发挥火器阵战中,彼短我长的后发之势。
“不过,”
他转了过来看着,求战心切的种古道,
“你可以带上配属本营的奇兵队,在侧翼冲一冲敌势。。”
“佯作冲击动摇阵脚之势,权且试探一下对敌的反应。。”
“末将得令。。”
种古闻声有些迫不及待的飞身上马,兴冲冲的驰走而去。
不多久急促的出阵号角声响起,一卷尘烟随着一堆飞骑驰出的马队,而迅速绕过战场的边缘和敌阵的射界。
不多久,当他们拖着大把树枝和滚滚扬尘,重新出现在战场的另一方向。聚集在坡顶上的敌势,果然如期的出现了某种反应和异动。
煞那间就朝着迂回弛近的马队,骤然射出数目不少的炮石和重矢,几乎追逐着马队的烟尘,横扫倒砸过去一片。
一些被改装过的大车,也带着升腾的火焰,顺着坡势滚滚冲击而下,又颠簸摇曳着在坡下翻滚开来,迎面在马队所掀起的烟尘中,迸裂燃烧成一片又一片的连绵火光。
“原来后手就是这些,一直隐藏不发火车阵和石砲、床弩。。”
见到了敌阵的底牌之后,一直面无表情的种师中,反倒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击鼓进军,以我的将旗首列当先。。”
随着传令下去片刻之后,团坐在不听击发的铳军后列,整好以暇的战兵们,也在鼓点声中站了起来,纷纷越过铳军横队间隙,组成新的前列方阵,与铳军一前一后的,挺矛持牌向前缓缓推进而去。
两刻时分以后,他们已经小跑着抵达了坡下,最前列的战兵用手牌和木盾,抛头向前压灭了尤在燃烧的火焰,在堆积起伏的障碍中,铺出一条条便于跨越的临时通道来。
这时坡上的敌人才佯攻的方向,急匆匆的回转过来,迫不及待的用仓促转向抛射的箭雨,来阻止这些攀越突击的将士。
随着坡下的鼓点越来越密集,就像是招魂的伦音一般的,顶石冒矢奋力向前攀爬的淮东军士,也散开重组成无数个,相互掩护的团体,而加速向上冲刺。
时仍有不少身影倒下,但同样有更多身影飞跃了过去。像是涌动的涨潮一般,一点点的迅速逼近坡头。
聚集在坡下的铳军横队,也毫不示弱的开始新一轮掩护和对射,噼里啪啦的弹雨如飞,打的坡头上碎石、土屑乱溅。以及此起彼伏滚落下来的敌军弓手和甲兵。顿时将坡头的攒射个牵制和削弱了许多。
再过两刻时分,连后阵的炮车,也在手推大排的掩护下,缓缓推到了近前位置,用换装上的整包散弹,对着坡头猛烈的轰击出密集的弹幕。煞那间打得坡头那些严阵以待的甲兵,成片的骨催肉烂血肉横飞。
就算侥幸没死,也是凄厉哀嚎的化作成片的滚地葫芦。
在远近皆顾此失彼之下,伴随着先头抵近的掷弹兵,奋力投出的爆弹与火油在敌群中炸响和绽放开来,坡头的敌军也终于再次出现难以遏制的慌乱与颓态,
片刻之后,顶盔掼甲身先士卒的种师中,也伴随着绣有第十纹样的风雷旗,站在了坡顶之上的营垒之中,遥望着那些头也不敢回,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扬尘逐北而去的败亡溃敌。露出某种宽释和安心的神情来。
“奇兵队已经缴获了敌军的旗鼓。。”
这是满身烟熏火燎味道的种古,也拖着受伤的膀子蹒跚走到身边禀报道
“与我们对阵的,可不仅是那只狗屁的曹州团结”
“还混杂了一部所谓的孔胜军。。至少三个营头的旗号”
“他们可是一直淹藏在曹州团练的旗号下。。”
“无怪打起来有那么多花样和韧劲。。”
虽然北朝的军序和营头编成上,大都水分较大,但是一营战力外加上千辅军之力,击破北朝守势中同样数量的州下团结兵和不满编的三营正军,也算是聊以自豪的战果和功绩了。
这对新编成未久的第十营来说,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和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