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通往城外的长夏门只有一个,成千上万的夺路而逃的溃兵,早已经将其堵得严严实实的水泄不通,几乎每向前一步,都有无数人被推倒,踩踏在脚下。
前有阻路后有追敌的情形下,他们已经放弃了最后一点理智和冷静,几乎是本能的挥刀斩向身前任何敢于阻挡自己的事物。在凄厉惨烈的震天叫喊声中,仅有的逃生通道,已经便做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更多的南兵不得不沿着城墙,向着东西两端奔逃而去,寻找其他的出口和转机
但在在逃脱中,他们同样要受到四方八面的堵截和追赶。谭国臣的战马被北军射倒,将他倒撞在地上,差一点做俘虏,幸得那些亲兵拼死返身将他抢出来,才保住一条性命。
在混战中,他们迎头汇合了另一支败退下来的残兵,这才知道,同处城南的定鼎门和厚载门的留守兵马,都已经弃守而逃重新插上北军的旗帜。
至于其他方向的各道城门命运虽不可知,但是想必北军不会放过这个,乘胜急速去抢占各道城门,切断退路的机会。
最后,在多次遇敌之后,他们还是放弃了反身越过洛水,前往北城寻找可能友军的打算和努力
。在一名亲兵的建议下,转而就近从一条慢道抢上城头。
选了一个北军尚未顾及的偏僻处所,先把各人身上的铁甲、兜鍪都脱卸了,再连同兵器,一起丢下城去,然后用几根绳索接连起来系在城堞上,一个个缒城而下。
这时天色近墨,他们的心里又慌张,一经缒到地面,仿佛已抬到一条性命。而丢下城脚的鍪甲武器,落进灌木丛中,一时找寻不到的,也就不及细找。趁着黑夜掩护,匆匆落荒逃走。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回到位于伊水边上的城外大营,从哪里获得某种后援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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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洛都的另一端,某种交易还在按部就帮的继续着。
毕竟,曾经作为洛都留守,陵候张德坤的身份,在一众俘虏中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更不用说作为靠近核心而掌握的成员,他还掌握着不少北朝权臣一族的秘辛,而且按照过往的各种风评,他也一点儿都不像那种,为国为民不惜己身的人物。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反到成为他在价值上的某种保证,拥有继续为自己争取到更好交换条件的资格。
哪怕是当年他的手下,或许曾经千里迢迢追捕过我的行迹,也曾出于个人的立场和好奇心,探寻过我的前程往事。
“这么说,他们都死的死,逃的逃”
我沉吟了一下,消化着这些不知真假的“故人”消息。
“如今几无存一了。。”
面对这个结果,我却不觉得心中有多少悲伤的感觉。或者说,从他们与我分道扬镳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主动划清了界限,再没有多少牵扯和关系了。
“除了随足下南逃之外,还是几个被寻获回来。。”
张德坤微微摇头道
“只是严刑考逼之下,都不免瘐死狱中了。。”
轻描淡写听着这些话语,“我”当初残留的种种悲愤与不甘,随着得偿所愿的踏入这座都城,也在逐渐的消退而去,
只是随着北朝已经穷途末路如斯,而我们也被扑朔迷离的局势僵持在这里,早已经没有大仇得雪的冲动,或是遗憾得以伸张的某种快意和报偿。
剩下的只是现实利益的考虑和计较。
不过,在我的心底还是有着那么最后一点点牵挂,就是当初那些女人的下落,那些一度被我当做私人所有物,而不惜拼命带出去的女人们。
眼前,就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我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尖锐起来